兜兜轉轉,終於找到了麵粉廠,我倆隨便搞了兩根手竿,然後便立即驅車返回廟鎮。
這怎麼說呢?
人要到倒黴的時候,真是他媽的喝涼水都噻牙。
廟鎮逢三逢八有大集,那天陰曆是廿八,正趕上廟鎮大集!
城市裡的小夥伴大概沒見過,二十幾年前,鄉鎮一級別的大集,絕對堪稱人山人海!
都不說逛集的人,單單四面八方雲集至此的那些商販開來的車,就已經排到了廟鎮一里開外。
建新哥當場就急眼了。
可急也沒有用,不等到散集,你想開過去根本不可能。
但,等也是不可能等的。
別說是建新哥,我也等不及。
“下車!走!!”
我咬牙道:“也就不到二十公里,咱倆連跑帶顛,倆小時差不多能到!”
本就著急,人又多,我倆揹著魚竿急匆匆往過走,一路上沒少捱罵。
不知被罵了多少次後,人流漸稀,眼瞅著快出街了。
就這時,耳畔忽然傳來了一道碗碎聲。
我下意識側頭一望,瞬間愣住。
右側街邊一家羊湯館門口,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被撒了滿身的羊湯羊雜,正在死命的抖摟著。
“俺滴個娘來,熱煞俺了,恁個熊玩意兒走道兒不瞅人白!”
小平頭!
馮爺的徒弟,時曉亮!
他這句話聲音很大,似乎恨不得整條街的人都聽見,而且刻意說了句山東方言。
二次下墓的時候,跟小平頭待在一起五六天,他就沒說過一句山東話。
很明顯,他故意的。
而除了小平頭,還有個五大三粗的黑漢子跟他坐在一桌,見他被燙到,黑漢子立刻起身走到他身邊。
然後這人的動作就有點怪了。
他沒管小平頭被燙成什麼樣,而是第一時間按住了小平頭的肩膀,給人感覺,他似乎是害怕小平頭逃跑……
“川子,快走啊?”
我眼睛滴溜溜一轉,沒聲張。
我知道如果現在讓建新看,他指定壓不住,就故意等走出了街才跟他說。
果不其然。
一聽見小平頭在街裡,他立刻就要往回跑,我廢了好大勁兒才把他拽住。
但這也不能怨他,要是換了我奶奶生死不明,我估計我都得瘋嘍。
簡單跟建新講了一下剛剛的情況,我說:“就憑小平頭這反應,基本可以肯定,不是馮爺反水,否則他不可能故意讓咱倆發現他!”
“我猜多半是別的同行插手了,而既然小平頭都沒事兒,長海叔他們肯定也沒事兒!”
聽我說完,建新也冷靜不少。
他連連點頭:“對對,川子,你說得對!”
“瑪德!真特麼懸,我特麼真是虎逼,差點壞事兒!”
說著說著,他猛地就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點了根菸給他。
等他吸了兩口,徹底冷靜下來後,我道:“走!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