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昨天我猜到長海叔反水的那一刻,我真的失望極了,如果不是為了建新,說不定,我真就帶著郝潤直接跑路了。
但眼下我明白,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那麼冷血。
都不說過往長海叔對我的好,單就幾個小時前,我被水淹時,他是那麼急切的想要救我,哪怕最終沒能成功,但他對我,卻是真正的掏心掏肺。
果然,眼見板房的門關上後,周伶眸光一凝,俶然望向了長海叔。
長海叔眉眼明顯一顫,慌忙低下了頭。
眼瞅著氣氛越來越不對勁,我一咬牙,大聲說:“伶姐!你能不能跟我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我當時下定了決心:長海叔沒有,我有!
我脖子上掛著一塊銀牌,這塊銀牌可以請葛門門主不計代價幫忙五次,如果能用它換長海叔和長軍叔兩條命,我覺得值!
周伶眯起眼睛看向我,幾秒過後,嘴裡沙啞的吐出一個字。
“好。”
一路來到山谷外側。
周伶從獵豹車裡翻出包煙來,而後她點上一顆,悠悠的抽了一口。
“想救王長海他們倆的命?”
說著,她又抽出一根遞給了我。
我轉了轉眼珠,接過來沒抽,而是說:“伶姐,你……你能不能賣我個面子,放長海叔他倆一馬?”
我心裡明白,我就是個小嘍囉,沒什麼面子,但從山谷裡出來這一路,我忽然想到,周伶既然願意聽我說話,那就說明這事兒有戲,所以不如先問問,試一試。
萬一呢?萬一要是成了呢?
我不就不用掏銀牌了麼。
然而聽了我的話,周伶卻緩緩搖了搖頭。
“不能,你是你,他們是他們,而且你的面子,不值兩條命。”
我心裡一涼,便準備掏銀牌。
“不過,這事兒也並非沒得商量……”
“真的麼!”我期待的望著她。
周伶掐滅手中的香菸,舔了舔嘴唇道:“按道上規矩,要平這事兒,可以花錢買命,一般來說,辦一個人是六萬,如果出了事兒,找人替吃黑棗,安家費十五萬,所以我給你按一個人二十萬算,兩個人四十萬,怎麼樣?”
二十萬,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人命的價格。
媽的,真貴!
但這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長海叔他們手裡有錢,我立刻就要點頭說好。
不料她卻擺手說道:“你先別急著答應,我話還沒完。”
“你要明白,不是什麼人都能從我這買他倆的命,所以這錢你不能借,我知道你現在沒有,可以允許你欠著,但你得記住,除了錢,你沈平川,還欠我周伶一個人情。”
聽她這麼一說,我瞬間想起豐自橫來。
一天前我請他幫我照顧郝潤,他也是這個說法。
然而眼下別說一個人情,一百個我也會答應,於是我便重重一點頭,說記住了。
周伶滿意的笑了笑,又道:“另外你回去告訴王長海,這次的事兒就這麼算了,而且只要踏踏實實幹活兒,事後該給你們的,一分也不會少,但如果……”
話到此處,她臉上笑容一凝:“如果他還動歪心思,那誰也救不了他!”
回了山谷,我正打算跟長海叔轉達周伶的意思,但還離的老遠時,就聽建新扯著嗓子喊道:
“臥槽!大叔,你這玩意牛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