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忙，沒空陪你洗澡。」
「我不！」
宗政就這樣被溼淋淋的段封塵拉向浴室，心裡想的是如何跟李楷解釋；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待李楷衝完澡從浴室出來準備換衣服的時候，一眼便看見有個朋友坐在那；他裝沒看見若無其事地換好衣服，那位朋友仍是靠在儲物櫃上一動不動，似乎是睡著了？他走過去，垂眸看他，見他睫毛低垂呼吸平穩……是真的再睡覺。
李楷鬆了口氣，蹲下身子，湊上前去看他。
這傢伙，他五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就像是親兄弟一樣，他了解他至深。
他從不會說你對他有多重要，但他情不自禁、身體力行為你所做的那些，都足以說明一切。
他當然知道這傢伙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但他亦不想看他做出過多的犧牲。所以，當這傢伙有什麼“壞事”有意瞞著不說的時候，他才會變得如此不悅。
李楷目光凝重地伸出手，大方地解開了他的襯衣釦子。
「你想幹嘛……」宗政滿臉問號。早在他碰到他領口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醒了。
李楷條件反射地站起身退回到了一種禮貌又不顯尷尬的距離。
「對不起。我可能是和你喜歡的美女教練……發生了什麼……所以這就是你這兩天都看我不爽的原因麼？」
李楷驚訝地轉過頭看他，顯然這對他來說是個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好吧，也可能，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因為我都不記得了。」
「什麼？這你都能記不得？」
「嗯。在她請我喝了半瓶紅酒以後的事……都不記得了。」
「呵，你的酒量不是半杯啤酒麼。」
「現在已經升級為半瓶紅酒了。」
「厲害了，下回就該直接拿伏特加對瓶吹了。」
「所以說……」宗政並不打算就此作罷：「你為什麼看我不爽？難不成你以為我用自己的身體去做交易然後換取到了這些利益？」
李楷這人有一特技，就是永遠也聽不到自己不想聽的話。但宗政顯然不會就這麼放過他。
「原來我在你心裡不只是酒量差，還是個那麼隨便的人啊。」他半開玩笑地說，一邊動手把襯衣領口重新扣好。
「你還不夠隨便麼……睡都睡了，連人家姑娘的樣子都記不住。誒話說，那不會是你的第一次吧？」得知真相的李楷恢復了以往的調笑狀態。
「我沒睡她……而且我記得她的樣子。樣子和你之前形容的差不多，就是個子很高……大概就和你一樣高吧。」
「瓦特？那算了，我還是喜歡比我矮，然後，可愛一點的型別。」
宗政陷入了沉思：「嗯……比你矮又可愛的……你是說小塵塵嗎？」
「你在逗我嗎？」李楷抬眸想了想，想不到仙人掌有哪裡可愛？「我說的是妹子。男人的話，還是高一點會比較有優勢。」
「哦、馬克嗎？」
「對！個子高，籃球打得好……哎，我怎麼覺得你現在是在說夢話啊？你是不是該好好睡一覺了？新鋪的地鋪你還一次都沒用過吧？」
提到睡覺，宗政又想起那沒完沒了的工作，此刻他的手機估計已經被打爆了吧……等會可以派小黑六號偵查一下。
「我今晚上就去用，先走了。」
「站住，先跟我去吃飯。」
「……哦。」
直到兩人徹底走出更衣室的大門，段封塵才緩步地邁出浴室。
他默默地拿出自己的衣服換上，頭髮還沒有吹就快乾了，顯然他早已洗完澡，一直在那門後面站著。
他也不知為何，可能當時不論是誰都沒法進入那二人的氛圍中吧。
他此刻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羨慕誰，更多一些。
當晚。
當宗政踏過隊員們的地鋪來到自己的鋪位前，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這……不還和第一天一樣麼？」
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座體育館這麼大，大家偏偏要擠在同一間房間裡睡覺？大夏天的又不需要在一起抱團取暖。
「完全不一樣啊。」李楷鄭重其事：「我們給你裝上了被套和枕套。」
宗政看著眼前的這顆綠色枕頭完全無法給予任何正面評價。
「我旁邊這誰啊？」
「塵塵吧。」李楷答道。
宗政哦了一聲，坐到自己的床墊上，拍了拍那顆不怎麼順眼的綠色枕頭，隨後靠了上去。
午夜時分。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在不知是誰營造出的鼾聲之中，宗政掏出小黑六號，悄聲說：「六號，能設定一下鬧鐘麼？」
「可以，沒問題。」六號答道，「需要幾點的呢？」
「就……約瑟夫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股價跌倒225.51的時候，新CFO人選出來的時候還有……每當有人接近我三步以內的時候你都要叫醒我。記住了沒？震動。」
「嗯……我會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