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那雙手揹負的神秘人只是簡單抬起右手食指,一道凌厲磅礴的無形勁氣便激射而出,猛地點在成昆按來的幻陰指上。
兩股真氣相撞,竟將這中年僧人連連震退幾步。
“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你究竟是什麼人?”
成昆捂住扭曲的右手兩指,面色痛苦而目光駭然,明教諸人在看見這一招後也吃了一驚。
慕容復則在面具下微微一笑,準確來說。
這招只是他當初觀戰天龍寺方丈本因大師時,從那一記商陽劍劍氣所偷學到的。
運用小無相功與斗轉星移催化出來,只得其形而不得真諦。
不然這臨空一指的劍氣威力便可將成昆小半截指頭切下來,而不只是打斷他的指骨。
“本座乃天機閣主,當然,你們也可以稱呼我為,紫微垣之主。”
慕容復緩緩收回右手負於身後,抬首挺胸,再度恢復成目中無人的高傲姿態。
“雖說天下武學淵博精深,六脈神劍更是大理段氏不傳之秘。
可在僅觀星象便能知天下大事的天機閣眼裡,不過爾爾。”
話音剛畢,這在明教諸人眼裡份外神秘的紫微垣之主便再度抬手,對著已是騎虎難下的成昆連連出招。
只見此人腳底皂靴半步未動,身形閃爍間,便已詭異貼至猝不及防的成昆近前,面具下的雙眼直勾勾地看向這中年僧人。
隨後拳、指、掌相交,如狂風驟雨般兇狠地接連出了十幾招。
大理段氏的一陽指、少林寺的大力金剛指、青城派的催心掌、峨眉派的飄雪穿雲掌一股腦兒地使出來,看得旁人眼花繚亂。
甚至最後以一記幻陰指直接頂在抵擋不及的成昆胸前要害檀中穴,陰寒指力瞬間遊走散逸於他的四肢百骸。
“噗!”
這位為了報復明教,不惜姦殺徒弟謝遜之妻,殘害謝遜全家的惡徒成昆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已察覺到渾身經脈俱斷。
“為……為什麼,不是……說……天機閣,做……生意,從不挑剔顧客嗎?”
成昆死死瞪著面具下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不可置信地道。
“你連做生意的本錢都沒有,還敢率先朝本座動手。莫不是想來空手套白狼?”
慕容復自面具下傳出輕聲嗤笑,隨即收回點碎他心脈的右指。
隨後靜靜看著他瞳孔渙散,屍身死不瞑目地重重倒下。
不得不說,成昆是個心思狠戾又極會揣測人心的毒士。
所有謀劃,包括六大派圍剿光明頂這等大事。
都在他這些年的煽風點火下逐漸變為現實。
可恰恰是這盤大棋已經到了快要收官的時刻。
他這位幕後棋手,反倒變得可有可無起來。
一個隱藏很深卻沒有勢力的野心家,在暴露自己身份目的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價值。
失去價值的人,倒不如拿來給這些明教高層們立立威。
慕容復一向喜歡壓榨乾淨別人的價值,哪怕是死人,也要讓他死得其所。
“諸位,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交易了。”
慕容復轉過身來,歪了歪腦袋,簡單得像是剛才只是殺了一隻雞。
星圖面具下,其聲如黃泉陰寒,幽幽若鬼火般的眸光掃過在場每一位明教高層。
他們各自眉頭緊鎖,不曾發話,但後背均不由自主地攀上股寒意。
半個時辰後,只見一襲華貴長袍的紫微垣之主推開議事堂的門,兩手空空地走出去,什麼紙張協議都沒帶。
楊逍面色複雜地坐在交椅上,氣色倒是比先前好了許多,卻也有限。
五散人和韋一笑在旁,都停止了內鬥,一個個眼神明晦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