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續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以為數年未曾歸鄉,會是歸心似箭,思鄉情切。
可今日一見,這南宋守城的官兵對進城的貧苦百姓百般盤剝,卻對提刀牽馬的【吐蕃人】謙卑示好。
究竟是為了自恃那點可憐的禮節,還是靖康之恥後,宋朝廷被徹底抽掉了脊樑骨,一個個變得畏敵如虎。
他們甚至連如今在河湟地區聚居的吐蕃部落已經被青唐部逐漸整合的訊息都一無所知。
也罷,誰讓自己見了青唐部的法條律令也難免心動。
倘若陸家莊是生存在這般法度的朝廷下,便是江湖仇怨也不能導致滿門誅絕吧?
這天下,終究是有能者居之。
且看他效忠的慕容復,是不是攪弄風雲的雄主吧。
陸續闔上眸子,不再去看這曾經朝思暮想的家鄉故土。
在繳納比規定高出五倍的城門商稅後,慕容復一行方才進入成都府內。
包不同轉過頭看了眼立在城門口,披著官兵制服耀武揚威的稅丁,酸著臉朝地上呸了一聲。
“什麼玩意兒,朝廷的稅制就敗壞在這群貪官汙吏手裡。”
南宋商業發達,貿易生意更是紅火,卻也因此衍生出五花八門的稅務。
哪怕家財萬貫的富商也經不起官吏從上到下的層層設卡盤剝,尋常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慕容復則勒著馬,懷裡抱著美人笑意盎然地道:
“朝廷誅百姓的命,百姓便索朝廷的魂。這稅制是南宋的根基,它壞了,動搖的乃是南宋的民心。”
慕容復說到這便沒有再說,只是回身遠遠望了眼還在被城門稅吏糾纏的升斗小民,以及提刀牽馬,面有怒氣卻隱忍不發的江湖客。
待到將來把青海與川蜀連成一片,這些統治者方才能知曉,民心不復,江山不固的道理。
待得日光正盛,一行在街面上隨意找了一家酒樓吃飯。廳堂內人來人往,江湖客絡繹不絕。
慕容復甫一帶著王語嫣諸女並風、包兩位家臣以及拉增,在二樓窗邊尋了處寬敞圓桌坐下。
就聽到身後有人在和同伴交談,聊的是關於六大派圍剿光明頂卻剎羽而歸的事。
最先發聲的人是個長髮披肩的頭陀,頭上戴著銅箍,桌邊則放著一對彎成月牙形的虎頭戒刀。
“要我說,這次六大派氣勢洶洶前去討伐明教卻又挫敗,可謂在江湖上丟盡了面子。
縱然少林武當底蘊俱在,可餘下四派,無一不是聲名大跌。”
這頭陀嘴裡嚼著酥脆的油炸花生米,喝了一杯當地有名的劍南春,有些含糊不清地道。
“我見不然,六大派合圍光明頂縱然不成,可使那明教傷筋斷骨,就連魔教的名頭如今也被那日月神教給頂替了去。”
一位頭頸和肩頭盤了兩條青蛇,蛇首呈三角狀,嘶嘶吐著猩紅蛇信的中年叫花子搶過話來。
“嚴兄弟說的不錯,當日那華山派劍宗的掌門鮮于通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天機閣主一掌打得渾身經脈斷絕,形同廢人。
如今還不是氣勢洶洶地領著弟子直奔華山而去,欲要與氣宗論劍,爭奪華山正宗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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