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門戶緊閉,只有幾個戴著粗布口罩的村幹部迎上來,眼神驚恐。
“王老漢在哪?”防疫隊長急問。
“在、在祠堂……”村支書聲音發抖,“又多了兩個發熱的……”
祠堂裡昏暗潮溼,三張門板拼成的臨時病床上,躺著面色潮紅的患者。
最嚴重的王老漢已經神志不清,脖頸和手臂上佈滿駭人的紫紅色瘀斑。
姜瀛玉戴上粗布手套,輕輕翻開他的眼皮。
“結膜充血,和病豬的症狀一模一樣。”
“能治嗎?”劉家村村長絕望地問。
姜瀛玉沒回答,而是迅速開啟藥箱。她昨晚就預料到最壞情況,特意多配了幾副藥。
此刻,她將藥包遞給防疫員:“按昨天的方子加倍劑量,再加……”
她猶豫片刻,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一小包藥粉,“加這個。”
“這是?”
“我自己的方子。”她沒多解釋。這是她從空間古籍裡找到的秘方,原本不想暴露,但現在顧不得了。
油燈噼啪作響,姜瀛玉守在病床前,不斷用溼布給患者降溫。
王老漢的兒媳跪在一旁哭求:“救救我公爹吧,他要是走了,我們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啊……”
突然,王老漢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黑血噴在褥子上!女人尖叫著後退,連防疫員都嚇得倒退兩步。
只有姜瀛玉穩住了顫抖的手,迅速扳開老人的嘴,防止他被血塊窒息。
“別慌!瘀血排出來反而是好事!”她聲音鎮定得自己都驚訝,“再來一碗藥!”
祠堂裡的空氣凝固了。
王老漢吐出的黑血在草蓆上洇開,像一朵猙獰的花。
姜瀛玉的袖口、前襟都沾上了暗紅的血點,可她連擦都顧不上擦,一手扶著老人的頭,一手接過防疫員遞來的藥碗。
“按住他!別讓他咬到舌頭!”
兩個年輕力壯的村民撲上來,死死壓住王老漢抽搐的身體。
藥汁灌進去一半,灑了一半,姜瀛玉的指尖被老人無意識咬住,瞬間見了血。
她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硬是把剩下的藥一滴不剩地灌了進去。
“再加一劑退熱散。”她聲音嘶啞,“把他衣服解開,全身用酒精擦。”
劉家村村長哆哆嗦嗦地舉著油燈:“姜、姜同志,這真的能行嗎?縣裡的醫生都說......”
“縣裡醫生見過多少這種病例?”姜瀛玉猛地抬頭,眼睛裡佈滿血絲,“現在除了死馬當活馬醫,你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祠堂外突然傳來撕心裂肺的哭喊。一個滿身泥水的漢子衝進來,懷裡抱著個七八歲的男孩:“救命啊!我兒子渾身滾燙,眼睛都充血了!”
孩子的小臉漲得發紫,嘴唇烏青,呼吸像拉風箱一樣急促。姜瀛玉的心狠狠揪了起來。
連孩子都被傳染了!
“快!再支一張床!”她扯下自己的外衫墊在門板上,“去個人燒熱水,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