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跡怎麼回事?”公安的手已經按在槍套上。
司機突然降下車窗嘔吐,穢物噴了公安一身:“對不住啊警官!我這拉了一夜肚子……”
公安罵咧咧地躲開,揮手放行。
車子開出一公里後,司機從座位下摸出把匕首抵住姜南溪脖子:“劉隊長說逮住你能領三萬。”
姜南溪的血液瞬間結冰。
司機單手發著簡訊,匕首在她咽喉處劃出血痕:“老實點,他們在前頭服務區等著……”
前方出現“陡坡慢行”的警示牌。
姜南溪突然抓住方向盤猛打,冷鏈車像醉漢般撞向護欄。
在司機本能踩剎車的瞬間,她抓起工具箱裡的扳手砸向對方太陽穴。
車子斜停在應急車道時,姜南溪拖著傷腿跳下車。
護欄外是陡峭的山坡,她眼一閉滾了下去。
再次醒來時,姜南溪躺在充滿消毒水味的房間裡。
穿警服的女人正在給她輸液,見她醒了立刻按住她肩膀:“別動!你右腿脛腓骨骨折,左手尺骨骨裂。”
“這是……”
“省公安廳醫務室。”女公安遞過溫水,“我是刑偵總隊楊寧,杜遠同志已經向我們通報了情況。”
姜南溪猛地抓住楊寧手腕:“記憶卡!在內衣……”
“在這。”楊寧舉起證物袋,“還有你從氣象站帶出來的檔案。廳長親自下令成立專案組,現在紅星農場已經被包圍了。“
牆上的電視正在播放緊急新聞:“今日凌晨,省公安廳對紅星勞改農場突擊檢查,當場控制涉嫌器官買賣的醫護人員五名……農場負責人張某在逃……“”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滿臉是傷的杜遠衝進來:“他們轉移了大部分賬本!現在缺直接證據鏈!”
姜南溪想起什麼似的掙扎坐起:“相機!在農場北門雷擊木的樹洞裡!”
她抓住楊寧的手,“裡面有賬本原件照片,還有……老周太太用命換來的警衛輪班表!”
楊寧立刻拿起對講機佈置任務。杜遠坐到病床邊,聲音哽咽:“老周太太她……”
“我知道。”姜南溪望向窗外,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林老師的相機,是老周太太偷偷藏了兩年……”
三天後,姜南溪坐著輪椅被推進省檢察院聽證室。
投影儀上正在播放記憶卡里的影片,畫面中劉大疤正在手術室清點器官儲存箱。
“根據姜南溪同志提供的證據,我們已查實近五年有二十七名在押人員被非法摘取器官。”
檢察官的聲音在顫抖,“涉及縣公安局、司法局等九個部門的保護傘……”
聽證會結束已是深夜。
楊寧推著輪椅穿過長廊時,姜南溪突然看見留置室裡有個熟悉的身影。
劉大疤頭上纏著繃帶,正透過鐵柵欄死死盯著她。
“他是在鄰省抓捕的。”楊寧注意到姜南溪的顫抖,“右腿截肢了,還妄想用私藏的槍反抗。”
劉大疤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的牙齒:“小婊子,你以為這就完了?”
他神經質地摳著繃帶,“張主任上面還有人……你等著……”
楊寧迅速推走輪椅,但姜南溪已經聽見了。
電梯門關閉時,她輕聲問:“那個衛生所……”
“院長是前省政法委書記的妻弟。”楊寧按下B2層按鈕,“中央紀委已經派工作組下來了。”
地下車庫的燈光忽明忽暗。
快走到公務車前時,姜南溪突然抓住楊寧的手:“有人跟蹤我們!”
陰影裡走出個穿風衣的男人,楊寧立刻拔槍。
對方舉起證件:“省紀委第三監察室。”
他看向姜南溪,“姜同志,中紀委領導想當面聽你彙報。”
楊寧警惕地擋在輪椅前:“為什麼不走正式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