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姜南溪就悄悄蹲在席家附近的草垛後。
寒風刺骨,她裹緊了單薄的棉襖,凍得直打哆嗦。
終於,她看到姜瀛玉挎著籃子出了門,朝後山方向走去。
“果然要去撿雞蛋!”姜南溪眼睛一亮,躡手躡腳地跟了上去。
山路崎嶇,姜南溪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好幾次差點摔倒。
奇怪的是,走在前面的姜瀛玉卻步履輕盈,彷彿一點都不覺得冷。
“瀛玉!”姜南溪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假裝剛碰見的樣子,“這麼巧,你也上山啊?”
姜瀛玉轉過身,眼中閃過一絲瞭然,臉上卻露出驚喜的笑容:“姐?你怎麼在這兒?”
“我、我出來走走。”姜南溪搓著凍紅的手,眼睛不住地往姜瀛玉的籃子裡瞟,“你這是......”
“哦,我來採點野菜。”姜瀛玉掀開籃子上的布,裡面果然只有幾根枯黃的野菜,“最近菜園收成不好,想找點野菜添補。”
姜南溪明顯不信,但也不好直說,只好裝作親熱地挽住姜瀛玉的胳膊:“那咱們一起吧!姐妹倆也好有個照應。”
“好啊。”姜瀛玉笑得溫柔,眼底卻閃過一絲狡黠。
兩人一路往深山裡走。
寒風呼嘯,姜南溪凍得牙齒直打架,鼻涕都流出來了。
她偷瞄姜瀛玉,發現對方雖然穿得也不厚,卻面色紅潤,一點不怕冷的樣子。
“瀛玉,你、你不冷嗎?”姜南溪哆哆嗦嗦地問。
“還好。”姜瀛玉攏了攏衣領,“可能是幹活多了,身子骨硬朗些。”
姜南溪心裡直犯嘀咕,以前在城裡時,姜瀛玉明明是最怕冷的一個,冬天都要裹著厚被子不出門,怎麼現在這麼抗凍?
走到半山腰,姜南溪實在走不動了:“瀛玉,咱們歇會兒吧......“
“再往前走走,”姜瀛玉指著遠處的一片林子,“那邊可能有蘑菇。”
姜南溪只好咬牙跟上。她腳上的布鞋已經溼透,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冰碴子上。
而姜瀛玉卻越走越快,時不時還彎腰摘幾根野菜,動作麻利得很。
“瀛玉,你昨天是在哪兒撿的雞蛋啊?”姜南溪終於忍不住問。
“就在前面那片松林裡。”
姜瀛玉頭也不回地說:“不過野雞下蛋不固定,今天不一定有。”
姜南溪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也顧不上冷了,加快腳步跟上。
兩人在山上轉了一整天。
姜瀛玉帶著姜南溪東繞西繞,把整座山都快走遍了。
每當姜南溪想放棄時,姜瀛玉就會說“再往前看看”,或者“我記得上次在這附近見過野雞”。
太陽西斜時,姜南溪已經凍得嘴唇發紫,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
她的籃子裡只有幾根乾巴巴的野菜,連個雞蛋殼都沒見著。
“天快黑了,咱們回去吧。”姜瀛玉看了看天色,“明天再來找。”
姜南溪又冷又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能點點頭。
下山的路比上山還難走。
姜南溪一腳踩空,差點摔下山坡,幸虧抓住了旁邊的樹枝。
她狼狽地爬起來,發現手掌被劃破了,火辣辣地疼。
“姐,你沒事吧?”姜瀛玉關切地問,卻站在原地沒動。
“沒、沒事。”姜南溪強撐著說,心裡卻恨得牙癢癢。
回到知青點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姜南溪一進門就癱在了炕上,渾身發抖。
同屋的女知青摸了摸她的額頭,驚呼道:“哎呀,燒得這麼厲害!”
當晚,姜南溪就發起了高燒,渾身滾燙,嘴裡還說著胡話:“雞蛋……野雞……”
知青們手忙腳亂地給她喂水擦身,有人提議去請赤腳醫生。
“不、不用……”
姜南溪虛弱地搖頭。她可不想讓人知道她是跟著姜瀛玉上山才病的,那太丟人了。
而此時,姜瀛玉正在家裡美滋滋地吃著煎雞蛋。
席曼婷好奇地問:“嫂子,你今天上山找到雞蛋了嗎?”
“沒有呢。”姜瀛玉嘆了口氣,“可能天氣太冷,野雞都不下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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