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空手而歸,還帶回一個小拖油瓶,自覺羞愧,無顏面對兩個滿懷期待,又只得失望,最後還貼心安慰自己的小徒弟,直接去辟穀了。
白湛也覺得對不起師弟,可是看著兩個師弟都那麼喜歡小師妹,又覺得,以後即便少吃一些也值了。
上山已有七日了,郝萌大致摸清了這裡的情況。
這裡是老君巒一帶,他們的山頭叫天台山。
師父是修道的,隔壁還有幾個比較大的山頭分別是:天露山、天目山、天平山和天舟山,都被人佔著。
他們山頭上,人不多,師徒一共就五人,這還是算上郝萌。
上次老道帶著白湛下山籌糧,空手而歸,可山上已無餘糧。老道他可以辟穀,可是三小隻外加一個奶娃,可不禁餓。
所以白湛將她放在籃子裡,帶著兩個師弟去山裡尋吃的。
第一天,郝萌就給自己尋到了口糧。那日,師兄們將她安頓在樹蔭下,他們去挖野菜,摘野果。
雖然夏季炎熱,但是山高風涼,又在樹蔭下,她呼呼的睡著,就感覺臉上一陣癢。剛出生的小嬰兒是看不清事物的,她猜測應該是個沒有惡意的小動物。
然後白棠就聞到了奶味,許是奶娃天性,她一口銜住,大口的吮吸。她真的是餓極了,出生至今,她可是隻喝了幾口米湯。
白湛和師弟們回頭看到白棠的舉動,三人都嚇傻了。
因為給白棠餵奶的是匹狼。
後來,白棠才知道,那天舔舐自己的是小狼崽。
只是,小狼崽有先天腿疾,而母狼也後腿受傷。
就這樣郝萌的口糧有了。
對了,白棠就是郝萌。老道說她是白湛救的跟他姓。棠是因為老道說她是從水塘裡撿到的。不過白湛嫌水塘的“塘”字不好,也就給換了個同音的“棠”字。
大抵,白棠身上是帶著點玄學的,自從她來了天台山,山上的生活一日比一日好。
以前這天台山的米缸空空,櫥櫃那更是個落灰的擺設。可是自從她來了以後,院子裡野味掛滿,白米溢缸、白麵成袋。
野味可不是老道師徒們狩獵來的,要是真有那本事,也不至於動不動就要辟穀。
純純是運氣爆棚所致。
師兄弟三人只要帶著郝萌在山裡行走,就沒有空手而歸過,不是撿到撞在樹樁上的兔子,就是拾到從天而落的野雞,再不然就是摸到野鴨的老窩。數不清的鴨子跟傻了一般等著被抓,熱乎乎的鴨蛋裝滿筐。
至於那些米麵,並不是這些野味換的,是師兄弟們撿野鴨蛋時,將郝萌放在樹下,她的小手隨便抓了一棵小草,那竟然是堆人參窩。
就這樣,窮了那麼些年的天台山,因為郝萌,不,因為白棠的加入,日漸富裕。
最開始,白湛將白棠的異常氣運告訴玄清道長時,這老道壓根不相信白湛所言。畢竟,他早就給她白棠算過,並非貴人面相。
可是,後來不管是大徒弟白湛、還是二徒弟柳世風,亦或是三徒弟張元化,不管誰帶著白棠外出,都會有意外收穫。這樣的事情屢屢發生,便不由得讓他不信了。
因為白棠的八字不詳,多方推演,他發現白棠確實是好命,而且是極貴命數,只是她消受不起,若真享受了那天命,怕會早折。
老道看著懷裡的孩子,望著桌上的茶點,終是從心底收了白棠做徒弟。
日子就這樣悠悠的過著,白棠已經三歲了。
在早課上睡著的白棠,又夢見了大黃。
大黃去年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大黃是那隻腿上有疾的小狼崽,它陪著白棠走過了蹣跚學步的歲月。
白棠只喝了六個月的狼奶,因為六個月後母狼就離開了,留下先天腿疾的大黃。大黃又在天台山待了一年,後來也離開了。
為此,大家都挺不捨的,畢竟大黃如同看家犬一般,陪伴了大家一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