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這話說的可就過分了,一時間,屋內眾人面色都不好看,唯有沈慕冉臉上帶著挑釁的喜色。
白欣沅見此,更是氣的臉頰通紅,想要開口爭辯。
白棠見狀,連忙上前拉住白氏,開口道:“娘,沈老夫人,果然如慕冉姐姐說的一般,是個特別有自知之明的老太太。”
眾人聽到白棠的話,俱是不解的看著她。
“娘,你忘了,上次進宮,太后老人家特別喜歡我,拉著我的手要讓我同衡王一起,喚她祖母。這沈老夫人最重禮數,她自知身份低下,不能與皇太后齊名,故而才不讓我喚她祖母。”
上次進宮,白棠確實被太后叫去單獨問話,可也只是簡單的閒聊幾句。壓根沒有說過讓白棠跟著衡王叫皇祖母的話。可是,眼下她也只能跟著配合女兒。
“是,太后感謝你救了衡王,又瞧你面善,很是喜歡你。”
“你個沒有教養的小賤”
“母親,您是不是今日回府舟車勞頓,說胡話了。”沈君安,及時出口打斷了自己的母親。
聽到白棠的話,沈老夫人恨不得痛罵白棠一頓,然後把她扔出沈府。沈君安自知自己的母親粗鄙不堪,偏自己當官後,她又自視甚高,他真怕母親說出什麼口無遮攔的話,傳出去,那就是對太后的大不敬。故而,沈君安及時阻攔母親。
延松堂的晚宴最終也沒有吃成,準備的飯菜也被分配著送到了各院。
白棠跟著白欣沅離開後,沈老夫人對著白棠離開的背影破口大罵,連帶著白欣沅也被罵了不少。沈君安看著自己母親如此模樣,那股無力感又襲來了。
沈君安幼時喪父,母親鄉野出身,一個人拉扯他長大不容易。所以性格強勢,幼時母親曾因為他與人打架,將人家祖宗十八輩都罵一遍;也曾因地裡的倭瓜被偷,從村頭罵到村尾,直到里正都受不了,從自家拿了個倭瓜給她才算完。
幼時他覺得母親是被生活所迫,不得不罵人。可是他考上秀才以後,他有了官身以後,甚至當他舉家升遷至京城以後,母親她還是改不了罵人的習慣。
曾經他也想過給母親掙個誥命夫人,可是入京的第一個月,一個暖居宴,母親便因為一點小事,將他請來的客人罵了。到此刻,他都忘不了同僚面對他母親的謾罵,看他的那個眼神。
有鄙夷,有同情。
他與母親說過數次,讓她注意身份,不要再言辭粗俗。可是隻要她一生氣,那市井潑婦的氣質便暴露無遺。
看著沈慕冉在母親身旁附和,沈君安不敢相信,他親自教養的女兒,何時變成了與母親一樣的粗鄙模樣。
沈慕冉幼時,沈君安怕女兒被白欣沅教匯出商賈銅臭之氣,卻不想他自己教導沈慕冉的時間畢竟不多,大多時間還是跟著沈老夫人。
第二日,沈君安休沐。白欣沅安排了那些追賬的人上門,而她則尋了個藉口,帶著白棠出去了。
母女倆去了首飾鋪,定下了東珠頭面的款式,去酒樓吃午飯,遇見了打架。
停下一看,呦!還是熟人。
施暴者是衡王,被打的是刑部尚書的三公子。
看著衡王吩咐人,將尚書公子的衣服給扒了,僅著褻褲捆著遊街,白棠只覺得這衡王還真是勇!
聽完小二的解釋,白棠又覺得,只扒他衣服,便宜他了。
原來,這刑部尚書的三公子,有個癖好,喜歡人妻。這不看上了街上一家賣豆腐的娘子,湊巧今日又喝了點酒,精蟲上腦,讓人將那小娘子騙到樓上。小娘子也是個烈性的,抵死掙扎逃脫,直接從樓上跳了下去,碰巧被衡王遇到。
衡王上樓,湊巧聽到尚書公子氣急罵人,言語中事情的真相不言而喻。直接踹門將人打了,然後讓人將他衣服扒了,遊街。
眾人對這樣的事情總是特別憤慨,於是爛菜葉,臭雞蛋,小石子不停的往尚書公子身上招呼。
看來,明日朝堂上,刑部尚書有茶要喝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