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斜襟窄袖長袍,上好的暗紋銀白色的蜀錦,衣襟領口用銀線精緻的繡著祥雲紋案。馬上的身姿修長挺拔,左手拽著馬韁繩,執馬鞭的右手負於身後,鶴骨松姿間帶著幾分居高臨下的氣度。
顯然衡王看到了她,故而才會在不遠處緊勒韁繩。
“白姑娘。”
“嗨,衡王,早上好。”白棠嘴裡吃著雞蛋餅,揚手說完這些,便想將自己的死手和死嘴打一頓。她這是什麼打招呼的方式?一定是自己昨晚沒有睡覺,腦子短路了。
她低頭趕緊咽掉口中的食物,擦了擦嘴,然後恭敬的行禮。
“白姑娘無需多禮,本王只是看到姑娘,打個招呼。白姑娘,近來可安好?”
“謝王爺掛心,民女一切都好。我看王爺還有要事要辦,就不耽誤王爺正事了,民女告辭。”
白棠看著凌雲身後跟著四名侍衛,其中兩人的馬後各拴著一串人。
“好,本王需儘快將這些人販子送到刑部,就先行一步。”
眾人聽到衡王抓的這些男男女女居然是人販子,當即把手裡能扔的東西,都砸向這些拍花子。
要說老百姓最恨的,莫過於這些拍花子,不管是小姑娘還是小小子,只要被這些花子瞧上,那定是人間慘劇。
白棠看著離去的衡王心底有個主意。
回到沈府,果然白氏已經待在自己院中,看著白薇站在下首垂著頭,白棠頓感不妙。
“孃親,你怎麼一大早就來了青荷苑。白薇,你怎麼站在這,不知道要給孃親泡茶。”
看到白棠完好的出現在院裡,白欣沅心中的大石總算落下來了。
“棠兒,你去哪了,一早就不在院中。”
“我?昨天心裡事多,一時間睡不著,所以一早起來鍛鍊。後來鍛鍊餓了,便溜出去買了些東西吃。”說著白棠將手裡吃剩的一塊雞蛋餅遞給白欣沅看。
“你啊,嚇死娘了。若是睡不著,躺著養些精神也是好的。餓了,這一院子的下人都是擺設麼?”白欣沅說完,裡外伺候的下人,都縮緊脖子。
“娘,我這不是想自己出去逛逛嗎,不怪她們。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大不了,以後我出去,一定提前告訴你。”
白欣沅也沒有真的生白棠的氣,只是昨日母女交心以後,她一早便巴巴來看望女兒。不成想,女兒居然不在,問白薇,也只說不知道。這怎能不讓她擔心?
許是與女兒相認後,沒了那曾乾親的窗戶紙,白欣沅對待白棠的關心多了些隨性,不若以前謹小慎微了。
看到白棠眼下烏青,不忍再嘮叨她,叮囑她早些去補覺,她便去忙了。
這兩日沈君安諸事不利,就連杜宏其拜師被拒,都在京裡傳開了。看著敵人難過,白欣沅怎麼能放過落井下石的好機會。
早上沒趕上,等到沈君安下值,她可得去好好“關心”一番。
白棠洗漱更衣後,將碧珠放出來,上了幾炷香。鬼魂有香火供奉,有利於魂魄穩固。只是她沒想到,一下子出來四鬼。
透過碧珠介紹,白棠才知這是海棠、葵香和春纖。只是她們目前的樣子,不若之前跟著明嵐郡主時好看,現在的模樣著實有些嚇人。
白棠有些心虛,畢竟之前她給郡主的符咒,對活人友好,對鬼可就不太好了。她們此刻的樣子,應該就是她們死狀。白棠很想將師父給她的護身符戴上,可是又看到那三個鬼的眼神實在太飢渴,只能暫時忍住。
白薇看到自家小姐,大白天裡,一次性點了那麼多香,還讓她準備了諸多貢品,她端茶的手又開始抖了。
白棠是真的困了,聽著三人七嘴八舌的講過往,都止不住哈欠連天。
“我知道了,你們都想討個公道,可是我現在真的好睏,求你們讓我先睡一會。等我睡醒,我就去公主府好吧。”白棠怕被打擾,手裡攥著護身符趴在床上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