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照這行字的描述,契約只有一百年,在那之後,趕屍隊伍在不斷的輸送厲鬼進入客棧,卻沒有人來收拾………”錢萬豪面色一變,他好像跌入大坑,不對,是天坑。
一個存放厲鬼的客棧,如果只有輸入,沒有輸出,那完全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說不定下一秒所有厲鬼都會躁動,把整個客棧掀翻。
“艹,鬼櫥這哪是在給福利,分明是一個天坑的任務,我只是要一個進入方式……該死的,厲鬼果然都不可信,還有那張人皮紙。”錢萬豪表面上不顯露分毫,內心卻是風起雲湧。
他知道鬼櫥和人皮紙都是坑,只不過是一個坑大,一個坑小,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兩者“默契”合作了一把,直接把他給拉入天坑了。
平復有些躁動的情緒,錢萬豪保持著自己本來的姿態,甚至連覆蓋在衣服下方的血液都悄然迴歸體內,只有一些若隱若現的紋路附著在身體表面。
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決不可貿然行事,錢萬豪在心中反覆告誡自己,客棧內部和外面情況不一樣,在外面觸動厲鬼,身上揹著的債都能拉一把,可現在,他所在的地方就是債主之一的主場。
將腰間的黃金口袋提了提,手裡的黃金擦布面積頓時大了許多,加上桌子面積不算大,錢萬豪就能在不挪動位置的情況下用黃金擦拭左右兩側的桌面,觀察另外幾方是否有文字殘留。
左右兩側彷彿很少有人落座,凳子上有很多灰塵,桌面上的油汙也不多,只是多了一點灰塵,很快就被擦拭乾淨——桌面很是光滑,沒有刻痕,更沒有文字殘留。
接下來是對面。
比劃一下彼此之間的距離,又看了看身側的一人一鬼,餘末仍然是那副痴傻的模樣,沉淪在厲鬼的世界難以自拔,焦屍鬼恐怖程度太低,還有個厲鬼的身份,也是過於危險。
“真是麻煩。”
在不做出大動作的情況下,錢萬豪能擦拭對面的位置,但絕對看不見上面是否有文字,因為這上面的刻痕實在是太淺了,在油脂不能擦乾淨的情況下更是難以看清。
冒險嘗試與之前的自我告誡不斷衝突,錢萬豪低垂著腦袋,眼中滿是猶豫,直到,一雙腳映入他的眼簾。
“客人,您的菜已經上齊了,請慢用。”依舊是那副恭敬到骨子裡的聲音,錢萬豪抬起頭來,眼中的猶豫盡數消失,看著面前的桌子。
三秒鐘前還是空無一物的桌子,現在卻擺上了好幾道“菜”,白色的蠟燭插在一個木塊上,幽綠色的火焰不斷的跳動,隨著白燭的燃燒,蠟不斷的滴落在木塊上,極高的溫度在木塊上留下一個個黑點,空氣中都泛著一股特殊的木料香。
然後是插著三根香的香爐,與木塊相對擺放,青煙升騰而起,帶著莫名的清香,與空氣中瀰漫的木香交雜。
最後一盤“菜”是肉,一整個豬頭擺放在盤子中,佔據了大半張桌子,豬頭正對著錢萬豪。
“一個紙糊的的豬頭,三根香,兩根蠟燭……這是在準備什麼**儀式嗎?”錢萬豪手拿筷子,卻不敢下筷。
“這是?”
錢萬豪身側傳來一陣喃喃聲,循聲看去,只見被綁得死死的餘末茫然的睜開雙眼,眼中流露出一抹清明。
從香上飄起的青煙在餘末口鼻之間縈繞,不斷沒入他的身體中,讓錢萬豪神色一陣變幻。
“餘末,你先不要反抗,這裡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如果你不想面對上百隻厲鬼的圍攻,最好按照我說的做。”錢萬豪見餘末臉色不對勁,當即語速飛快的解釋道。
餘末剛從厲鬼群中脫離出來,就看到自己被綁起來,當即就要反抗,但聽見錢萬豪的解釋,理智還是讓他暫時停止動作。
同時看向周圍,一道道詭異的身影“規規矩矩”的坐在凳子上,圍著一張“小桌子”,雖然不曾有氣息流出,但多次處理靈異事件的經驗與對靈異的敏銳讓他第一時間做出判斷——這些身影都是厲鬼。
錢萬豪將當前的情況簡單的解釋一番,著重強調了當前的危險處境,讓餘末明白當前的情況,免得他隨著自己的想法搞事,把兩個人都拖下水。
誠然,餘末的實力比錢萬豪強大許多,但他的運氣……錢萬豪想了想,沒有拿這個話題來刺激人,防止隊友遭遇嘲諷後熱血上頭做出不理智的動作。
“你先試一試能不能坐下。”解釋清楚後,錢萬豪說道,方才餘末無法坐下,可能是因為意識處於沉寂。
現在意識恢復,靈異也恢復過來,算是迴歸馭鬼者身份,或許能坐下來,一個活人上桌總比放任在外面強。
“算了,貿然坐下容易出現意外,我就在旁邊站著就是,繼續保持剛才的狀態。”餘末拒絕錢萬豪的提議。
錢萬豪神色不變:“我很清楚你在想什麼,不過你不坐下,在客棧的預設中,你大概是屬於我的貨物,如果吃飯沒有足夠的錢財付賬,那用貨物抵賬你覺得可行否?”
吃飯付錢。
這是飯館餐廳最基本的規則,以一個客棧為背景的靈異之地,這條規則不說百分百出現,也有個百分之九十九的機率。
聞言,餘末面色一沉,不再有掩飾,這個道理他自然也是明白的,只是抱有一定僥倖心理。
對付厲鬼,餘末自然不怕,不然他也不會當上城市負責人,早就和那群自甘墮落的人一樣,組建一個所謂的俱樂部,或是乾脆加入靈異論壇、朋友圈等勢力享受生活了。
但一切有個前提,那就是厲鬼的實力不能太過分,現在這個大廳一百多隻厲鬼,不用一擁而上,哪怕只是一半,都夠他慘死的。
面對一個還沒有觸發的定時炸彈,人總是抱有一定的僥倖心理,馭鬼者也不會例外。
“我也不是在逼你,事情要如何做,你自行衡量。”錢萬豪搖頭道,沒有逼迫得太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