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兄弟，林兄弟。”
賈璉敲得房門砰砰響。
林瑾開啟門，沒好氣道：“大早上的，璉二哥從不睡懶覺嗎？”
“不看看幾時了。”
賈璉撐著油紙傘，手中還拿著把雨傘，林瑾這才發現外面淅淅瀝瀝下著小雨。
“姑父讓我等你吃完飯，就帶你去見他。我緊等你不醒，怕誤了事情，這才過來喊你。”
賈璉解釋著，另一把雨傘遞給了過去。
林瑾接過：“先去見林大人吧。”
賈璉頷首，頗有些高興道：“一夜休息，姑父精神看起來好多了。林兄弟，這次可真多虧了你。”
林瑾撐著油紙傘，漫步在秋晨的細雨中，聞言也沒說話。
兩人一路行去，到了東落院，雨水還是打溼了衣襬。
“坐吧。”
讓林瑾驚訝的是，林如海居然下床了，此時在桌旁喝著清粥。
林瑾和賈璉分別坐下，立即有丫鬟給兩人端來兩碗粥。
林瑾喝了一口，暗忖林如海會對他說什麼。
哪知半晌林如海都沒說話，只是安靜地吃粥。
賈璉似乎早就吃過了，沒啥胃口，就挺直著腰板坐著。時不時看向林如海，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打算明日就讓玉兒回京。你怎麼看？”
忽然，林如海的聲音響起。
林瑾低著頭喝粥，對於林如海的想法毫不意外。
賈敏死後，林如海就送林黛玉入京，這其中不僅僅有賈母的要求，更多的是一種綜合性考慮。
古代一個沒娘教養的女孩，可是很丟分的。
林黛玉進入賈府，有身份尊貴的老太君賈母養護，將來嫁人時，別人說不得任何閒話。
可若是隻有林如海教導，一直跟在林如海身邊，林黛玉名聲大機率好不了的。
因此無論林如海好壞，林黛玉最終結果都是入京。
不過等了半天，不見賈璉吱聲回話，林瑾抬頓時起頭，愕然發現林如海正看他。
再看賈璉，此時也是一臉懵逼。
“林大人問我？”
林如海頷首，卻是沒有解釋的意思。
林瑾放下粥碗，沉默了一會，才道：“林姑娘要入京。林大人打算怎麼辦？”
“老夫為聖上當差，自當繼續做好分內之事，以報皇恩。”
林瑾一時不知該怎麼說，想了想，只能道：“林姑娘只有大人這麼一個至親了，大人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林姑娘著想。”
林如海笑了起來，看向林瑾的目光有些複雜：“老夫沒那麼脆弱，更沒那麼容易被擊垮。此番由你提醒，加之救命恩情，我都記著。”
林瑾抬眸看了面前的老頭一眼，林如海年歲不大，但此時剛恢復的他，委實和老頭沒什麼區別。
林如海也看著他，兩人對視片刻，林如海再次笑了起來。
“不去管那些了，”他笑了笑，“林瑾是吧？你既然姓林，又恰好出現在這，救我性命，總不會害我。”
林瑾扯了扯嘴角，老頭兒警惕性挺高，怎麼就著了王仁的道？
“林瑾，”林如海臉色忽然嚴肅起來，“你可願意認老夫為義父？”
林瑾聽得一驚，剛入口的粥險些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