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響起敲門聲。
香菱忙去開門。
“林神醫可在?”
榮國府實際掌權人賈政進門,隨後兩個小廝押著賈寶玉,賈寶玉雙手被繩索捆住。
林瑾快步走了出去,驚道:“二老爺這是?”
賈政臉色鐵青,回頭瞪向賈寶玉:“孽子無狀,竟不知惹下這等丟人現眼的禍事,我今兒回來才知道。”
他轉頭對林瑾拱手嘆道:“林神醫遠來是客,是我那妹夫的恩人,也就是我賈家的恩人,如此待客之道,屬實令人汗顏。今日我就好好教訓這混賬一頓,給林神醫出口氣。”
說罷一聲令下,兩個小廝立即摁住賈寶玉,掄起木棍便打。
直打得賈寶玉哀嚎連連,皮開肉綻。
林瑾皺眉道:“老太太素來疼愛寶二爺,今日因我受累,二老爺快快停下,這榮國府我是待不下去了。”
賈政忙攔住他,正色道:“我賈政雖不才,也知好壞對錯。今日我教訓這個孽障,豈能因此連累林神醫?回頭我定和母親交代。”
“老爺快快住手。”
門外傳來一陣凌亂急促地腳步聲,接著一個美豔的夫人,帶著一群丫鬟媳婦趕了進來。
來人卻是王夫人,她聽說賈政回來後抓了寶玉就往梨香院那邊去。
心知事情不妙,立即讓人去通報賈母,自己則帶人先來。
此時看到兒子被賈政令人按在地上,死命狠打,頓覺肝腸寸斷,趕走打人的小廝,哭道:“寶玉雖然該打,老爺也要自重。況且老太太身上也不大好,打死寶玉事小,倘或老太太一時不自在了,豈不事大!”
賈政冷笑道:“倒休提這話。我養了這不肖的孽障,我已不孝!教訓他一番,又有眾人護持,不如趁今日一發勒死,以絕將來之患!”
說著,便要繩索來勒死。
林瑾面無表情,打發了晴雯和香菱進去。
只看著賈政夫妻二人如何。
王夫人連忙抱住哭道:“老爺雖然應當管教兒子,也要看夫妻分上。我如今已將四五十歲的人,只有這個孽障,必定苦苦的以他為法,我也不敢深勸。今日索性要他死,豈不是有意絕我。既要勒死他,快拿繩子來先勒死我,再勒死他。我們娘兒們不敢含怨,到底在陰司裡得個依靠。”
說完,趴在寶玉身上大哭起來。
賈政跺腳走到一邊,怒道:“我不在家,家裡大大小小事情你也合該知道。母親指派了丫鬟伺候林神醫,這混賬看中索要,我問你是個什麼道理?天底下不是混賬東西,誰能做出這般沒臉沒皮之事?”
王夫人只是哭,也不說話。
賈政越說越氣:“林神醫是我那妹夫派來照顧他女兒的,況且又是他家恩人,這等破事做出來,可有想過黛玉如何作想?我那妹夫知道後,如何想我榮國府?”
王夫人抽泣道:“可你也不能把他往死裡打。”
賈政喝道:“慈母多敗兒,這孽障不知上進,成日裡廝混,將來還不知做出什麼醜事來著。”
說著拉開王夫人,令人繼續打。
王夫人哪裡願意,拼命阻攔。
正沒開交處,忽見丫鬟來說道:“老太太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