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指揮使立即彎腰訴苦：“如今咱們錦衣衛沒了權利，幾成了過街老鼠，對內分成兩派，有人壓著，對外京中各部更是誰也看不起，否則他京營便是再橫，焉敢對錦衣衛下手？”
老者半天才開口道：“王子騰呢？”
“外派了，昨日剛走。”
頓了頓，孫指揮使又低聲道：“外面那個領頭的是京營指揮使孫紹祖，是八王爺的人。”
“老八？呵呵。”
老者笑了起來，孫指揮使和老太監噤若寒蟬，他們知道每當這位發怒的時候，都是這個表情。
就在此時，外面戰況發生了變化，之前那個掏出令牌的總旗，竟是加入戰場，三拳兩腳打翻了孫紹祖等人。
那總旗身形單薄，沒想到武功卻如此兇猛，一時驚地三人都忘了說話。
過了一會，老者忽然問：“孫紹祖的武功如何？”
孫指揮使暗暗鬆了口氣，雖不認識哪冒出來的總旗，但到底是自己的人。
今日沒這個“愣頭青”，都還如以往那般處處避讓，他這個指揮使也做到頭了。
“主子請看，之前和孫紹祖交手的叫李良孝，往日是錦衣衛百戶。也是前國子監祭酒李守忠的兒子，算是南鎮撫司第一高手，武功實打實地厲害。”
老者點點頭，隨口道：“這小子犯事了？”
孫指揮使想了想，輕聲道：“應該沒有，但被他下屬，一個叫姚啟奉的試百戶舉報，說他偷盜忠順親王送他的玉佩，還在這小子枕頭下給找著了。”
老者盯著窗外，神色淡然，讓人看不出表情想法。
孫指揮使遲疑了下，又補充道：“在此之前，這小子把南鎮撫司的一個百戶給揍了。以我猜測，孫紹祖多半是那百戶請來的。”
此時外面人群漸散，李良孝和孫紹祖等人也各自離開。
老者回頭走了兩步，忽然道：“李良孝官復原職，那個總旗——”
孫指揮使屏住呼吸，他雖然不認識林瑾，但剛才誤打誤撞幫他解圍，也不由生起了愛才之心。
“讓他找機會殺了那個舉報的試百戶，他若無膽，就讓他一直總旗吧。”
孫指揮使渾身劇震，激動萬分，知道主子要適度敲打了。
這些日子，他一個總領錦衣衛的頭兒，硬是混得裡外不是人，眼睜睜看著北鎮撫司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當初威風凜凜的錦衣衛，也變成了過街老鼠，人人都敢踩上一腳。
別提多憋屈了。
“若是那小子真做了……”
“就讓他當千戶，做的好了，南鎮撫司使也不是不能給他。”
孫指揮使目瞪口呆，那小子一看就不大，這般晉升速度，簡直聞所未聞。
老者平淡道：“錦衣衛不能就這麼廢了。北鎮撫司他既然插手了，就給他們。你也不用管，但南鎮撫司還是如此下去的話，你也不用幹了。”
孫指揮使跪伏在地，待老者走後才擦拭冷汗，戰戰兢兢起身。
這時腳步聲響起，大明宮內相戴權又折了回來。
“老內相您這是？”
戴權含笑從袖口掏出一塊令牌，道：“主子很喜歡那小總旗，今番錦衣衛勢弱，用人當不拘一格。”
說著令牌遞了過去，戴權轉身離開。
孫指揮使目送戴權離開，又端詳令牌片刻，揣進懷裡，也快步下了樓。
他要去查查，這小總旗到底是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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