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大哥抓的魚咱們不往酒樓送,價格太低。”
“問問大姨有沒有好辦法,咱們可以做熟了,往外賣。”
“大嫂包子豆花兒能賣錢,魚肯定也能。”彭二樹這次去縣城,腦子裡有了很多想法。
“這辦法好,爹,咱們可以試一試。”彭大樹沒有辦法,那二弟的辦法就是最好的。
劉豆花也覺得這個辦法好,但是又有點擔心,“魚刺多,要是客人卡住,我們要不要負責?”
“要是魚能變得沒刺就好了。”
她手中沒閒著,將早上剩下兩條魚燉豆腐,再將豆渣加點粗麵,鹹菜,烙成餅。
捱過餓的她,一點點糧食都捨不得浪費。
大姨吃細面,他們吃粗麵。
晚飯時,沈秋霜拿出半斤紅糖,一斤糕點,讓彭有糧給村長送過去。
“大妹子,我們沒借村長家東西。”彭有糧有些不理解,但是在她眼神下,就不敢多說話。
“村長出面幫了我們,這是謝禮,人情就是有來有往。”
“大樹你下水摸魚,雖然是野塘,那也是村裡,吃完飯要是不累,再抓一些魚,做魚丸。”
“家裡如果還有蘿蔔,再做點蘿蔔丸,一葷一素賣丸子湯。”沈秋霜想那麼多活魚,才賣一百文,就覺得浪費人力。
“有有,蘿蔔多得是。大樹你吃完飯就去抓魚,他不累。”劉豆花直接替男人回答。
能掙錢,他就不準累。
“對,我不累。”彭大樹就是累也不敢說。
昨天摸魚,今天趕集做工,不累是孫子。
但是媳婦兒說不累,那他就是不累,而且大姨好厲害,都知道他們的心思。
“吃完我們就去。這雞真香,這些天我都胖了一圈,得多幹活。”彭二樹只要有肉吃,別說下塘摸魚,就是下海摸魚,他都幹。
以前他們晚飯要麼不吃,吃的話也是半飽,現在一天兩頓,甚至三頓肉。
好日子都是大姨帶來的,誰敢說她不好,他就去撕誰的嘴巴。
飯後,沈秋霜讓劉豆花跟彭朵兒彭苗兒都過來,開始分佈。
“細棉給我做兩身貼身衣服,這兩匹布豆花兒你給孩子們自己做點新衣服。”
“不準拒絕,聽我安排。這些布頭,粗布做鞋襪什麼的。”
“好料子用來做絹花,手帕,這裡是花樣。朵兒,苗兒從今天起不幹粗活,手每天用香膏,跟我學刺繡。”
彭朵兒小聲地說,“大姨,我會一些針法,花樣我能做出一小部分。”
“那你從今晚開始,每天跟我學半個時辰。然後你去教苗兒,這樣我也省點事。”沈秋霜讓她繡幾針看看後,更滿意了。
沈秋霜沒想到大姨那兩匹花布給她們幾個買的,感動得想哭。
她沒拒絕大姨的好意,哪有女子不愛美,家裡條件不好,她那身新衣服,還是成親那年做的。
“大姨,為啥不是哥哥弟弟們穿新衣服,而是我們這些賠錢貨穿?”彭苗兒抬著頭大聲問,她眼眶紅紅的。
沈秋霜招手讓她過來,“給我記住了,女子本貴。”
“要是有人說你是賠錢貨,那他就是賠錢貨生的,他才是賠錢貨,勇敢地罵回去。”
彭苗兒重複著女子本貴四個字,眼淚掉下來了,“是我娘,她說我們是賠錢貨。”
“有好吃的,哥哥們跟她先吃,有新衣服也一樣,我身上這衣服,是哥哥姐姐們穿過一輪。”
親孃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好歹毒。
她魂魄跟了真千金程念春五年。
都沒見過她對彭家幾個孩子有任何留戀。
對陸家小女兒,她也是偷偷將自己留下的嫁妝減半,給兒子孫子花。
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女兒是客人,只是在孃家暫住。
沈秋霜見傷到孩子,有些著急,“苗兒,我不該說你親孃的壞話。”
“你別生氣,我給你道歉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