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霜重生了。
一束光從屋頂破洞照進來,很暖和。
她試著動了動腿,傳來一股劇痛,她卻笑了。
不是夢,這是活著的感覺。
從將軍府主母到農家婦的轉變,曾讓她在前世瘋魔。
那時的她在彭家摔盆砸碗,拖著斷腿也要爬回將軍府討公道。
結果公道沒有,她再次被打了一頓塞進狗窩。
小女兒出嫁那日,惡犬撕開她的咽喉,她不甘心地死去。
因為她是個假千金,這個莊稼漢的妻子是真千金。
真千金帶著如沐春風的魔力,讓她的父母,丈夫、子女都歡天喜地地圍繞左右。
在整件事中,彭家與她最無辜,他們卻用善良接納崩潰,暴躁的她。
她慘死後,也是彭有糧到將軍府,取回她殘缺的屍骨,帶回家安葬。
她的魂魄不甘心跟蹤陸承達與假千金五年,終於搞清楚所有事情。
現在距離她上一輩子死亡還有一年的時間,足夠扭轉命運。
“大姨,你醒了。”
“你先喝一碗雞蛋湯墊墊肚子,你想吃啥,我這就給你做。”彭家大兒媳聽到動靜,趕緊過來。
沈秋霜望著她樸實的臉,粗糙的手,喉頭突然發緊,“謝謝。”
彭家大兒媳先是愣住,然後快步往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喊,“爹,大樹,出大事了。”
“大姨腦子出問題了,趕緊送去瞧大夫。”
沈秋霜真的很慚愧,她以前是多可惡,一聲謝謝就能給人家嚇成這樣。
彭有糧跟彭大樹很快衝進來,隨後又退出去拍乾淨身上的土,才敢再次進來。
這是她定下的規矩,男人不能單獨一個人進,所有人衣服上的塵土都要拍乾淨。
所以現在哪怕很著急,他們也不敢忘。
“大妹子,你哪裡不舒服?”
“你千萬別怕,我讓二樹去借牛車,咱們去看大夫。”彭有糧遠遠站著,也不敢靠近。
沈秋霜看著他們父子倆,從頭上取下羊脂玉簪,“我沒病,將這個送去縣城典當,低於百兩不能出手,明白了嗎?”
彭有糧不敢接,他緊張地搓著雙手,“大妹子,家還有點銀子,你想要啥,我去買。”
沈秋霜瞪他一眼,“不准你賣地,再賣今年冬天全家都得餓死。”
這一個月,為了給她治腿。彭家二兒子婚事黃了,小兒子不讀書了,還賣了三畝地。
“不……不會餓死的。大不了,我跟他們去挖煤,工錢高。”彭有糧急切地解釋著。
他不敢看對面富貴的女人,原本就是他妻子做錯事,害了人家。
他們做這一切都是應該的。就是家裡窮,拿不出更多銀子。
“嫌命長嗎?挖煤一年死多少人,愚蠢。”
“拿到銀子後,去給我買一張輪椅,按圖買別弄錯了。”沈秋霜做慣了主母,不想聽旁人辯解。
她習慣性地吩咐,將簪子跟圖紙都遞過去,他們照做就行了。
彭大樹上前一步接過,圖紙遞給爹看。
“這個……我們能做,不用花銀子買。”彭有糧小聲地說著。
鄉下男人,誰都會點木工活,可能做得不那麼精緻。
“明天就要用,我不想再躺在這。”
“我要曬太陽,我要出去,懂了嗎?”沈秋霜直接發脾氣。
但馬上就後悔了,她不該這樣的,可控制不住。
她的頭好痛,痛得她想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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