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川沒想到自己會再去尋找夏若依。
他原以為自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和對方之間就再也不會有有任何關係了,或許是真的沒有關係了,只是他還放不開而已。
他捏了捏手中的門票,這幾天他突然開始輾轉反側睡不著,倒不是因為激動,而是因為他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強烈的願望,他希望在比賽的那一天,夏若依能出現在觀眾席上,他想讓對方能看到他的實力,更想讓對方看到他的努力。
他希望得到她的認同。
這個時候正是吃午飯的時候,餐館裡有些微微的吵,秦小川的目光卻始終放在窗戶外面,外面的那幾棵梧桐樹已經全部枯黃了,一陣風過來就會有無數的枯葉從樹上紛紛而下,它們最後的使命只是把樹上所有的葉子都飄零殆盡而已。
他不知道夏若依會不會來,雖然他給對方發了簡訊,但她並沒有回他,打了電話更是惘然。
秦小川有點後悔選擇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實在有太多的回憶,而在夏若依到來之前他必須要把這些回憶回憶個遍,這實在是件令人哀傷的事情。
“什麼事?”夏若依最後還是來了,然而她連座位都沒坐,只是站在餐桌前,看向他的目光裡只有無限的淡漠。
很明顯,她這是用行動在告訴他,有話快說,她並不想跟他浪費太多的時間。
夏若依今天上身穿色一件淺黃色的褂子,裡面是一件印著英文字母的白色T恤,她的頭髮下半部分燙過,並染上了淡黃色,這些應該都是最近的變化,看上去相當的時尚,可是秦小川覺得這種打扮並不適合她的氣質。
他對她說:“你先坐下來吧。”
她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按照他的話坐下來,她就沉默地站在那裡。
沉默。
“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了嗎?”他心中突然覺得有些憤怒,也很難受。
“我先給你叫一杯奶茶吧,還是紅豆的嗎?”他只得無奈地說,就算憤怒和難受他也只能妥協,對方這個樣子,他甚至連說什麼都不知道,更不要說送出自己手中的門票了。
然而她依然是保持沉默。
沒辦法,他只能站起身來,準備去櫃檯上為她端一杯紅豆奶茶來。
“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快點說。”她終於開口了,但語氣中只有無盡的淡漠和不耐煩。
“你能不能先坐下來說。”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氣,聲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好幾分,餐館裡有不少人都聽到他的聲音了,一時間有不少的目光向他看來。
然而她依然是靜靜地立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
秦小川突然感覺眼前這個夏若依變得好陌生,他以前從來沒有見她這麼倔強過。
“後天的比賽你去不去看。“最後他終於拿出了門票,他知道自己說話的語氣一點都不溫柔,甚至很冰冷,這並不是他的本意,但他沒法控制自己,如果不這樣,他根本沒法說出這句話,也沒法把門票遞到她的面前。
後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在想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當時不能心平氣和一些,為什麼他不能在她面前表現溫柔一些,就像以前一樣。可他就是想不明白,就跟他總想不明白,夏若依明明都已經來赴約了,為什麼她還要對他這麼冷淡,為什麼還要故意讓他難堪。
直到很久以後某一天的下午,他坐在一家咖啡廳裡喝著一杯很苦的咖啡,安靜的咖啡店裡一直重複著一個低緩的歌聲。
那是一個非常清澈純淨的女聲,整首歌裡都充斥著一種追憶往事的溫柔,但不傷感。因為聲音比較低,一開始他並沒有聽清歌詞,後來覺得這歌實在好聽,便認真地聽了兩句,於是在那之後的整個下午,他的腦海中便一直重複著那一句歌詞。
如果不是當初年少的我們太驕傲,又怎麼捨得將彼此放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