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醜不可外揚。
哪怕秦赴淵已經知道了她足夠多的家醜。
許知意也不知道為何，下意識想要在他面前，多維持兩分體面。
秦赴淵等待了幾秒，卻只等到了她移開的側臉和視線。
“覺得我不夠資格知道？”秦赴淵淡淡道。
許知意急忙搖頭：“沒有，我……”
她苦笑了一聲，突然意識到，她在他面前，恐怕早就沒有體面這種東西了。
“沒什麼不能說的。”許知簡短的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最後，她捏緊了手帕，擠出一個笑：“一下子所有的事情疊加在一起，所以我今天情緒有點失控，讓你見笑了。”
秦赴淵姿態輕鬆的向後一靠，垂眸視線冷淡的掃視著許知意。
被人陷害損壞古董的賠償也好，霍氏的精英律師團隊也罷。
這兩座壓在許知意頭頂上的大山，對秦赴淵而言，不過一句話的事。
他既幫了她一次，又主動開口詢問，只要她開口央求……
秦赴淵漫不經心的想著，他倒也不是不能幫她一次。
“秦先生。”而短暫的沉默後，許知意果然如他所料的開了口。
“今天給您添麻煩了，時候不早，您還有貴客，我就不打擾您了。改天我再登門向您致謝。”
說著，對他微微躬了一下身表示感謝，轉身往外走去。
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急促的聲響，她完全不似作偽的快步離去。
秦赴淵微不可見的擰了一下眉：“那你打算怎麼辦？”
許知意腳步一頓，隨後她轉身，長長吐出一口氣。
方才她還覺得有那樣一對父母痛苦、丟人，可眨眼間，她竟也是從他們身上學會的破局辦法。
她滾刀肉般道：“還能怎麼辦？再怎麼樣，我現在也還是霍太太，回去拿幾樣古董變賣一下，怎麼也能湊夠八百萬。”
“至於那個一個億，我不信霍北淵真能把我送進監獄，除非他瘋了，徹底不要面子了。”
而她，也徹底不要臉面了，大不了再和簡安寧低頭道歉，然後用一個拖字訣，保住自己的工作。
只要二十天，她就可以徹底離開。
到時，天高憑鳥飛，海闊任魚躍。
霍北淵再也無法限制她。
想著，她眸中滿是希望。
秦赴淵清晰從她身上感知到了一股永不認輸，蓬勃向上的精神力，使得她一瞬間，分外耀眼。
但——
“霍家的古董，有霍北淵開口，你能賣得出去？”
許知意臉上的笑容僵住，隨後她苦笑著搖頭：“成不成的，總要試過才知道。就算失敗，至少，我也努力過了。”
“但你可以向人求助，比如——”到嘴的名字轉了彎：“山石先生，他一定樂意幫你。”
許知意卻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可我並不想當他的弟子，又哪裡有臉麻煩他。”
“那你就甘心這麼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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