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赴淵姿態閒適地下頜微抬,示意她動手。
許知意深呼吸一口氣。
這花瓶是明代真品,瓶口處有著幾道細微的劃痕,因為蘇夏夏方才的毛手毛腳,又多了一點裂痕。
想要恢復如新,既要求顏料的把控,又要求精細的手法。
她微微彎著腰,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工作中。
陽光從窗外落進來,打在她的身上,襯得她一截下巴格外蒼白,那雙秀麗的眸子,卻滿是全神貫注,有種柔和的堅定,好似他見到她的數面,她都給人一種如此感覺。
秦赴淵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坐姿。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許知意調整好顏料,開始上色修復。
一道劃痕、兩道劃痕……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原本還帶著幾分不屑的簡安寧隨著許知意的動作,逐漸站正了身軀,臉色也一點點冷凝下去。
她看過許知意的資料,知道她的確有幾分本領。
可如今看她的修復手法……
簡安寧在心中暗自對比一番,發現自己竟然有可能比不過!
而其他幾人眸中也都有驚豔與羨慕之色。
許知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目光,她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眼看還剩下最後兩道劃痕,許知意深呼吸一口氣,正要一筆修復成功其中一道劃痕,蘇夏夏突然冷不丁開口:“許知意,你的手怎麼在抖?”
這種事,講究的就是一個一氣呵成。
許知意頓時被她一句話打斷狀態,一低頭,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一直勉力支撐在半空中受傷的右臂在不受控制的發抖,她手抓住自己右手手腕,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
可是身體的本能反應無法遏制,手反而抖的愈發厲害,她甚至還察覺到了傷口好像又崩裂了的疼痛。
許知意冷冷抬眸,她分明是故意的。
蘇夏夏眼中滿是幸災樂禍,嘴裡還假惺惺道:“知意,這古董可是貴重得很,你要是不行,可千萬別逞強啊,要是沒修復好反而弄壞了,那你可擔不起責任的。”
許知意深呼吸一口氣,沒時間和她糾纏,閉了閉眼,強迫自己恢復方才的忘我狀態。
可蘇夏夏怎麼可能看到她能好好修復好古董,許知意不理她,她立刻衝著秦赴淵殷切道:“秦先生,您不知道,許知意這個人啊,一貫逞強,您看她手抖的,別說修復古董了,只怕拿筆都拿不穩的。要不然您讓安寧試試吧,她可是從頂尖大學留學回來的,論學歷、論能力,遠勝許知意一萬條街!”
簡安寧將一縷髮絲撥到耳後:“夏夏,別這麼說。”
“我說的是實話啊。”蘇夏夏想方設法的擾亂許知意,言語愈發輕蔑:“許知意,我知道你想表現自己,可也不能硬上啊,這花瓶大幾百萬,要是有什麼損壞,你賠得起嗎!更別提,還要賠上我們所有人的臉面,不行退下來我們又不會嘲笑你,何必非要逞強。”
局長也皺了皺眉:“知意,要是你身體不舒服的話……”
“安靜。”
冷冽而疏離的嗓音帶著寒氣,驟然響起,打斷了一切竊竊私語。
秦赴淵涼涼一眼掃過,所有人頓時大氣也不敢喘。
周圍重新寂靜下去,許知意靜心在心裡一點點勾勒著花瓶的每一處紋路走向,逐漸再次沉浸在忘我的狀態中,她緩緩提筆——
“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媽的孩子像塊寶……”
熟悉的清脆活潑的童聲驟然響起,許知意手狠狠一抖——
原本要落在花瓶上顏料霎時一滑——
縱然許知意反應迅速,可還是在上面落下了一點揮之不去的顏料!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