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名金丹期大高手坐鎮,足可保紫竹一脈在青州屹立不倒!
若眼前這娃娃沙彌也是金丹修士,苦娃知道,這等實力已可以和青州霸主東平王府一較高下了!
問題是,他即便孃胎裡開始修煉,也不過修了六七年光景,六七年便能結丹,那是絕無可能的!
小沙彌見苦娃沉默良久,知他已經心疑了,嘿嘿笑道:“少年人想那麼多沒用的作甚,隨我來罷!”
說完,轉身進了禪房。
苦娃略略猶豫,也跟了進去。
禪房中十分潔淨,一張小床,一桌一椅,此外更無他物。
小沙彌奮力爬上禪床,把雙腿一盤,道:“坐罷。”
苦娃依言在桌前坐下。
“老夫的事兒,你不要多問,更不許外傳!若外面傳出老夫的隻言片語,縱然老夫不尋你的麻煩,自然有許多人要去殺你!“
苦娃連連點頭稱是。
小沙彌這才露出笑臉,道:”老夫出世數年,還從沒見過外人,即這紫竹廟中知情者亦不過檀濟等三四人而已。今日你能來我室前打坐,那就是有緣了,老夫送你點兒好處,就當是封口費罷!”
苦娃還未反應過來,忽覺神識一脹,大段大段的文字湧入腦中。
他如今也有經驗了,立時靜下心來,默默頌記。
一個時辰左右,苦娃才回過神來,見小沙彌笑嘻嘻地望著自己,慌忙離座拜倒在地。
小沙彌擺擺手,苦娃便不由自主的站立起來。
他手裡一串碧玉念珠轉著圈子玩耍,小嘴巴里嘆息道:“我已與玄松子小雜毛談過了,此後三兩年間他將護你平安。唉,小雜毛也被人打得僅剩一道殘魂,青州大禍不遠也……“
苦娃見他閉目趺坐,久久不再言語,竹葉間零星漏下的陽光照在他小臉上斑駁不定。
又等了一陣,苦娃深深一禮,倒退著緩緩出了禪房。
在紫竹林間行了十餘步,再回頭時,那座禪房、連同屋前的青石板已蹤影全無!苦娃不禁駭然。
儲物袋中傳出玄松子幽幽的嘆息聲:“走罷,這位老前輩神龍見首不見尾,你這娃娃能得到他老人家傳道,也不知哪世修來的福分!“
出了紫竹林,廣場上已經靜悄悄的,只聽到山鳥的清脆鳴叫。
周山河獨自在竹林邊探頭探腦的,想是在尋找自己。
見了苦娃,周山河一陣埋怨,苦娃只說去竹林中走動時,在一塊青石板上睡著了。
此刻靈空、龍七等都去了化蓮池,紫竹廟的青年僧眾正與紫竹庵的師姐師妹們較技切磋。
兩人急急忙忙趕去,半路遇到一個年輕和尚,說道是檀濟住持派來引路的。
這和尚十六七歲,練氣五六層的修為,言語十分親近。
沿著紫竹林間的一條大道向後山轉過去,遠遠望見好大一片湖泊,足有十數里方圓,湖中盡是蓮花。
當此初冬之際,滿湖碧綠荷葉之間,紅蓮、白蓮爭相綻放,微風中徐徐送來清香氣息,令人陶陶然忘乎憂煩。
據引路的青年和尚道,這化蓮池是紫竹廟與紫竹庵的分割之處,山後便是紫竹庵的道場了。
化蓮池正中一座高臺,是本派弟子鬥法場所。
“同屬紫竹一脈,貴廟與彼庵之間似乎略有嫌隙?“
苦娃有些冒昧地打探道。
青年和尚露出無奈的表情:“我紫竹派一廟一庵的兩位祖師爺本是同門出身,聯手創下了紫竹一派,祖師們交情自然是極好的。奈何僧尼有別,後世幾代紫竹庵住持屢屢向我紫竹廟尋釁……“
這和尚說話遮遮掩掩,不過他城府甚淺,言談間苦娃與周山河都聽出,紫竹廟與紫竹庵的創派祖師乃是一僧一尼,又是同門師兄妹,多半是情緣交織之後因愛生恨。
紫竹庵後人為祖師爺不值,故而屢屢向和尚們尋釁,很有些父債子償的意味。
而紫竹廟後人知道自家的祖師爺有負紫竹庵,因而屢次隱忍退讓,積年下來氣勢自然就弱了。
奇怪的是,紫竹庵這些年來的確屢屢失竊,但失去的寶物每每過上些時日又忽然出現,有時甚至還多了些法器、靈丹之類,似乎補償一般。
但去年紫竹庵失竊了一串佛珠,以千年寒玉煉成,乃是紫竹庵鎮派的神物之一,更是紫竹庵創派祖師爺昔年隨身的心愛之物。
這件佛珠法寶失竊年餘仍未出現,紫竹庵認定是和尚們搗鬼,已經三番五次上門吵鬧討要了……
不知怎的,苦娃眼前浮現出那小沙彌轉著一串碧玉念珠玩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