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淡雅香氣,沙發上多了條米白色的蓋毯,花瓶裡的山茶花全都換成了各色的芍藥……
這些變化很細微,但處處都彰顯著多了個女主人的存在。
“小小姐,您回來了。”
傭人快步迎上來,為她遞上拖鞋。
阮清野掃了眼鞋櫃,裡面果然也多了不少女士的鞋。
時隔五年,林曼柔終究還是成功上位,如願成為了這個家的女主人。
只是不知,媽媽在天上,有沒有看到?
看到的時候,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是不是像五年前,她發現爸爸和林曼柔抱在一起的時候那樣,震驚、憤怒、崩潰又絕望?
阮清野一顆心沉到底,無意識地摸上左手手腕。
她一刻都不想在這個已經髒透了的家裡多呆,上樓拿了東西就走。
經過花園的時候,看到泳池邊的山茶花樹。
恍惚片刻,忍不住走過去。
她放下包,撫摸粗糙的樹幹,媽媽溫柔好聽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這顆樹,是媽媽發現你在媽媽肚子裡的那天種的。”
“當時,它和你一樣,小小的,還是小樹苗呢,現在比你都高了。”
“等再過幾年,你結婚的時候,就用它的花給你做手捧花,好不好?”
當時的她,還不知道,她和媽媽相處的時間只剩最後短短的一週。
只是笑著窩在媽媽懷裡撒嬌。
“好啊,媽媽到時候親手給我做手捧花,好不好?”
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阮清野肩頭聳動,很輕很輕地呢喃:“媽媽,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忽然起了一陣風,輕柔撫過她纖瘦的肩膀。
樹葉嘩嘩作響,似是在回應她的話。
“阮清野。”
身後,響起不合時宜的熟悉聲音。
簡芷棠走到她身邊,語氣不善。
“你來幹什麼?”
阮清野擦掉眼淚,把失控的情緒硬生生壓下去。
“怎麼,演戲演久了,連這是誰家都分不清了?我的家,我自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她回頭,微紅的眼冷冷看簡芷棠。
“倒是你,巴巴地湊過來幹什麼?臉癢了,想捱打了?”
簡芷棠臉色微變,旋即又笑起來。
“阮清野,你現在也就在嘴上逞逞威風了。就算你再也不想承認,我身體裡留著爸爸的血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阮清野淡淡看她,不為所動。
“知道你驕傲自己是媽媽插足別人婚姻生下來的私生女的身份,要不要再給你買個熱搜?”
“阮清野!”簡芷棠臉上的笑意消失,聲音尖銳起來。
“表面裝得淡定,其實心裡難受死了吧。你珍視的一切:傅厲珩,爸爸,哥哥們,現在全都屬於我!”
到底是一起在簡家生活了十八年,簡芷棠清楚阮清野的軟肋,阮清野也自然知道,簡芷棠的七寸在哪裡。
她譏諷勾唇,眼底森寒冰冷。
“那又如何,只要我想,隨時都能把你媽和你釘死在小三和私生女的恥辱柱上,懂嗎?”
“你敢威脅我!”
簡芷棠氣瘋了,抬手朝阮清野打去。
阮清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勸你最好對我態度好點。不然,一不小心訊息要是傳到傅家。你說,傅家會讓一個私生女進門嗎?”
不願再和簡芷棠糾纏,阮清野重重甩開手。
簡芷棠卻忽然笑了,發了狠地把她往泳池裡推。
“和你那個該死的媽一樣,下地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