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敢說不敢認。我們大軍到此,不管來自東西南北,都是大明的人,都是軍中袍澤兄弟,誰讓你們說的南蠻子。李某的老師,那就是浙江人。誰敢再說南蠻子,我李如松的軍鞭抽死他。”
“提督,一句稱呼而已,怕是哪個士兵一時口快罷了。但是駱將軍說他先登之功,我楊元不服,明明是我楊元先登的。”楊元看北軍這邊一個敢說話的人都沒有,急呼呼跳了出來。
“是哪個人先登,這個都可以再核實,可是你們聚眾鬧事,這是在藐視上官,藐視朝廷。先登又如何,先登就是軍功第一了?開戰之前,我命吳老將軍率部攻打牡丹峰,人家吳老將軍什麼話也沒說,親自帶隊衝鋒爸重兵把守的牡丹峰愣是打下來了,吳老將軍受了重傷,現在還躺著。我們這次進軍朝鮮,攻打平壤,死傷了多少軍士,你們還嫌不夠多,還要自相殘殺?”李如松質問道。
“末將不敢……”楊元看到主帥暴怒,趕緊把要說的滿腹牢騷的話又憋了回去。
“不敢,我看你們都敢得很,通通給我散了,再有下次,統統軍法處置。”李如松喝道。
兩邊軍士雖然還是忿忿不平,不過還是聽了帥令,各自回營了。
李如松等到兩邊軍士散去,才翻身下了馬,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入夜,李如松把兩個老弟叫到了自己的軍帳。
“沒想到這次軍中爭功鬧得這麼大,二弟,五弟,這幾日就辛苦你們再多多巡查軍中,防止意外了。”李如松嚴肅說道。
“大哥,其實如柏也是衝在前面,登上了城池,您看?”李如柏說到。
“二弟,你就不要添亂了。仗還沒打完呢,現在軍心就是如此浮躁了。這樣下去可是要緊了。”
“現在不只是南北軍的問題,其實西軍也不安分。大哥,你沒讓哱拜所部參加攻城把他們派的遠遠的,說是打援,誰知道其他部分的倭軍根本就沒來。哱拜軍裡也不滿意,只是哱拜父子如今處境尷尬,不敢鬧騰罷了。”李如梅也出來補充。
“雖然陛下給我提督之職,但是如今各路大軍都來自不同地方,許多人也未必服我。要不是打贏了平壤這一仗,這些將領怕是更對我不滿了。沒想到賞銀五千兩,都能讓各部失和了。”李如松感慨道。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李如柏提醒道。
“何事?”李如松有些困惑。
“張侍讀不是給了你幾個錦囊嗎?”李如柏提醒說。
“是的,我都還隨身拿著,張侍讀給的時候說的是打下平壤以後就可以拆開看了,好像沒說可以開幾個。”李如松把錦囊翻了出來。
“這個錦囊是給你的我和如梅就不看了吧。”
“如今我們兄弟三人孤懸海外,有什麼不能一起看的。我都開啟了,你們一起看看吧。”李如松說道。
“若將軍遇爭功之事,只需安穩軍心即可,不可親自決斷,要由朝廷論處。”
“朝鮮君臣不可信,其急於收復全境,必催促我軍進攻。若將軍已速克平壤,倭人必集重兵於朝鮮王軍。將軍不可率部輕進。”
“將軍不可輕信朝鮮君臣許諾,要想盡辦法蒐集糧草,以免軍中捱餓。”
兄弟三人看著這幾段話,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