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這才聽令的退遠。
看著喜兒對蘇芮言聽計從,永安侯不禁對原本所想有些動搖,試探問:“皇上派給你的這丫頭倒是對你挺忠心。”
“我不知侯爺是從哪裡聽來的,喜兒是我從邊陲帶回來的。”
蘇芮不正面回答。
喜兒是皇上的人,但她不說,誰也不敢斷定。
想要從她這裡套話,她豈會叫他如願。
“芮兒,你我父女之間就非要如此說話嗎?”永安侯蹙眉,對這個女兒實在喜歡不起來。
蘇芮繼續鋤田地裡的雜草,眼也不抬道:“侯爺忘了,你我早已斷了親緣,並非父女了。”
“可你同你孃親的姓名都還在我蘇家的族譜上。”
聽永安侯提及孃親,蘇芮停下動作,抬頭怨毒的看著他冷笑。“原來侯爺還記得我孃親是誰啊,我還以為侯爺恨不得將她同我一樣趕出侯府,世世代代都莫再同侯爺您扯上半點關係呢。”
“放肆!”永安侯一巴掌扇過來。
蘇芮沒有避,接下了這一巴掌,力道不小,臉頰立即紅了一個五指印。
永安侯沒想到她竟然不躲開,慌亂了一瞬,不自然的清咳一聲轉言道:“為父同你孃親的事不是你該置喙的,抓緊收拾收拾,為父以備好人,送你離京。”
“打一巴掌給顆糖吃啊。”蘇芮抬手揉了揉被打的臉頰,嗤笑一聲問:“只是,再度趕我走,也算糖嗎?”
“為父是為你好,如今什麼情況,你難道不知?”
“什麼情況?我的冤枉已被洗脫,為何我還要你如五年前一般為我好?”蘇芮把為我好三個字咬得格外清晰。
永安侯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哄騙蘇芮的時候和之前給周瑤改姓宴上發生的種種。
這是把他的錯處和結果扯開來給他看,叫他難堪。
便是已然知曉她如今有多牙尖嘴利,此刻永安侯也忍不住惱了幾分。
“五年前的事是冤了你,可你做軍奴這事改不了,你難道還以為雍親王會娶你這麼一個殘花敗柳?簡直妄想!”
“殘花敗柳?”蘇芮嘲諷的眼眸裡藏著一許恨。“原來哪怕知曉我是冤枉的,在侯爺心裡,我也是個礙眼的殘花敗柳啊,那侯爺覺得,周瑤是什麼呢?”
瑤兒同她哪裡能相比,即便是做了錯事,即便是現在名聲掃地,但也只跟了陳友民這麼一個男人。
而蘇芮的,冤枉不假,可邊陲五年,誰知道跟了多少男人才能活下來。
但這話永安侯終究說不出口。
蘇芮不要臉,他還要臉。
無論如何,蘇芮是他的女兒,這改變不了,留在京中便是一個汙點。
“你同瑤兒情況不同,你到底是為父所生,為父豈會害你,如今你再不離開,就未必能活著離開盛京了,聽話,先離開,為父派人送你去江南,待你穩定下來,會親為你尋一門好親事,過往種種,就讓它都過去吧。”
這話蘇芮聽來格外耳熟,和五年前異曲同工。
為她好。
聽話。
先委屈委屈。
待之後為父會來救你。
不同的是,他輕易的就說讓過往種種就那麼都過去。
五年前的侮辱,五年日日夜夜的折磨,死而又生的痛苦,在他口中,不過是可以輕易過去的種種。
即便蘇芮早已經對侯府所有人失望,可當重臨昨日,依舊會心如刀絞。
她怨,她怒,她恨!
“侯爺大度,能替人把苦難輕易過去,我可不能,我不報復回來,死不瞑目呢。”
永安侯沒想到蘇芮不僅不知好歹,還威脅他。
“你將周瑤和侯府攪成這般你還不算報復?你還要……”
“侯爺!侯爺!”
永安侯話還沒說完,管家就喊著急跑進來,汗都來不及擦道:“聖旨!聖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