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是方才氣急,話趕話下刺中了這瘋子,梁氏只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些許緩言道:“我這不是氣急了嗎,你可知曉那孩子會害死瑤兒的,如今蘇芮在盛京,又得了雲濟的寵,五年前的事她一直記著,若是被她知曉這個孩子,找了出來,瑤兒就完了。”
林川自知理虧,低頭道:“我也知曉,所以我一直很小心的,這次他被抓去京兆府,我想著他們不會處置小孩子,定會扔去孤慈堂的,我便去等著把他買出來就是,誰知並沒有被送去,我等了幾日都沒有。”
不可能啊。
孩子才四歲,京兆府不會處置的,而且這時候那些山匪都已經判了,這孩子早就該送去孤慈堂了。
若沒有,那就只能是……
“我不好出面尋人去查,要不你派人去京兆府問問?”
“不行。”梁氏立即拒絕。“大抵是被人帶走了,我若派人去問,定會留下痕跡,被人懷疑,不可。”
“會是誰帶走的?”林川問。
梁氏也一時之間想不到,誰會知曉那孩子的身份,把他從京兆府帶走呢?
林川這次雖沒有按著她說的行事,但他絕不會害周瑤,這孩子既然那些山匪都不知道身份,其他人更無從得知了。
“那孩子,很像瑤兒嗎?”梁氏突然問。
林川搖頭,“並不很像,只是眉眼相似。”
梁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只要不是一模一樣,這世上相似的人千千萬,只要咬死不認,誰也沒法硬說這孩子是周瑤的。
“也許是有人看上了那孩子吧,我會繼續追查,你先離開盛京。”
盛京城裡不少世家都好養孌童,這也是孤慈堂的小男孩大部分去路。
也許是那孩子在牢裡就被那個人給看上帶走了。
只有這個解釋能暫時說得通。
“我不走,我等找到他。”
“不行!這孩子必須死!林川,不要因為一時之仁害死咱們的孩子。”
咱們的孩子,一句話讓林川再度妥協。
“好,我走。”
林川離開後,梁氏深吸了幾口氣,才轉身往外走。
錢媽媽迎上來,扶住她問:“夫人,沒事吧?”
“拿些銀子,找個面生的,去找那些情報販子問問,近來有沒有哪家新養了孌童,四五歲左右的。”
雖然梁氏覺得這是最大的可能性,可不能完全確定的話她還是心裡不安。
唯有那孩子死了,才能讓人安眠。
“是……侯爺!”
錢媽媽答應的話才發出去,就變成了一聲驚喊。
梁氏猛抬起頭,見永安侯騎著馬到了巷口,看著正要上車的她,又往巷子裡看了一眼問:“你急急忙忙出府,是出了什麼事嗎?”
梁氏沒想過永安侯會追過來,她雖然走得匆忙,但並沒有被旁人知曉,怎麼會這般快傳到永安侯耳朵裡,他還急急跟過來。
可面上她不敢漏一絲一毫,裝出愧疚道:“我…我想著出來看個小院,送給瑤兒,畢竟瑤兒改姓後便就要議親,說不準很快就成婚了,府上的銀子都因我全給了芮兒,總不好叫瑤兒沒什麼家底就嫁出去,叫人笑話。”
“這周興坊可不是什麼好地方。”永安侯眸色看不出喜樂。
梁氏自然知道這不是好地方,窘迫道:“可我手上如今的銀子只夠這裡,所以,我不敢告知你。”
“你我夫妻一體,有何說不得的,這地,配不上瑤兒,我自會為她準備好的。”永安侯翻身下馬,攬著梁氏一起上了馬車。
梁氏知曉永安侯不會真全信,上車前給錢媽媽留了眼色。
而在梁氏和永安侯乘車回府的同時,蘇芮的車正好到城門口。
她使了一筆銀子,讓盛京城的百曉通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
自然的,讓人去通報永安侯的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