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拳一拳砸著張澤的臉。
那張一貫不可一世的臉,在我拳頭下迅速變得腫脹、扭曲、血肉模糊。
“咚!”又是一拳,砸得他鼻樑塌陷、血噴得我滿手。
張澤的嘴裡已經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只剩下低低的嗚咽。
“操!秦虎你瘋了!”
猴子等人反應過來,飛快衝上來,一腳踹在我後背。
“快拉開他!張少爺要死了!”
其他兩個小弟也撲上來,對著我拳打腳踢。
我疼得近乎麻木了。
可我根本不管。
我不還手、不閃躲,我就只死死盯著張澤,用盡全力把拳頭砸下去!
“你媽的!鬆手啊!”
“秦虎!你再打他就真出事了!”
猴子的聲音已經帶了點慌,喊得破音了:“張少爺要死了!咱們誰都別想活!”
可我就是不停手!
我的雙眼血紅,滿臉都是張澤的血。
我甚至感覺不到疼了。
只有拳頭砸擊的快感!
我不知道我砸了他多少拳。
只知道每一拳下去,我就像從地獄裡掙脫一寸。
我想起電影裡的一句話:
“我活不活無所謂,我只想讓你死!”
就是現在這種感覺!
高利貸已經讓我喘不上氣。
我不想再讓這種無聊的闊少,把我當成他們消遣的底層玩具!
張澤嚎啕大哭,混著血和鼻涕,嘴裡含糊不清地喊:“別、別打了……我不玩了……別打了……”
聽他求饒我才停下手。
我咬牙,冷冷低聲道:“張澤,以後別再來招惹我。我爛命一條,大不了同歸於盡。”
張澤睜著一隻眼睛,眼神裡也終於有了驚恐。
這世界就是這樣。
有些人,你不干他媽,他就永遠不知道誰是他爹!
我猛地起身,踉蹌後退一步。
猴子和另外兩個小弟傻在原地,沒人敢再動我。
我掃了他們一眼,從他們中間大步走過。
這些傢伙第一次主動給我讓出了路,沒人敢攔我。
我晃晃蕩蕩地走到街口。
風一吹,渾身疼得好像要被撕碎。
我想多堅持一會兒,起碼別在這些孫子面前露怯。
可沒走出多遠,我雙腳一軟,眼前一黑,撲通一聲栽倒在地上。
意識模糊之際,我隱約聽到一個熟悉卻輕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秦虎哥?”
“秦虎哥!”
……
再睜開眼,我已經躺在一張單人床上,床單是淺粉色的,上面有幾隻褪色的卡通小熊。
房間不大,牆角貼著陳舊的碎花牆紙,一張老式書桌上還擺著幾本練習冊。
我愣了愣,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
江橙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粥走了進來,低著頭,神情有點小心。
“你醒了?你現在感覺……還好嗎?”
她換了一套寬鬆的家居服,臉上還帶著些未褪的汗,顯然是剛忙完。
我撐著身子坐起來,才感覺後背和手臂傳來一陣鈍痛。
“我這是……在你家?”
江橙點了點頭,語氣軟軟的:“我放學路過街口,看見你倒在地上,臉上都是血,嚇了一跳,就把你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