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裡依然喧囂,骰子聲、音樂聲、男人的粗口、女人的嬌笑,一波接一波。
每輪遊戲越來越大膽,什麼“宇宙環遊”“長槍短炮”的梗也越來越沒下限。
強子玩得挺瘋的,一瓶一瓶地喝著,早把之前那點情緒拋到九霄雲外。
而我,卻完全沒了玩的興致。
幾輪下來,不少人已經醉眼朦朧,兩個大哥趴在沙發上打呼,還有人扶著牆去吐。
我這邊倒還算清醒,只是腦子也暈得厲害,一會熱一會冷。
小哀一直沒說話,偶爾給我遞水,動作輕輕的,像是在照顧一個孩子。
林哥打完電話回來,看到我靠著沙發半癱著,也笑了:“喲,這酒量行啊,混場子的天賦,你有。”
我笑著應了聲:“託哥的福,場子氣氛太好。”
林哥也沒多說什麼,坐下繼續跟江野聊天,偶爾看看我和小哀的方向。
一直到後半夜。
我靠著沙發正迷糊睡著,感覺有人輕輕拍了我一下,是小哀。
“你喝多了,我帶你去休息吧?”她聲音很輕,像風一樣拂過耳邊。
我搖搖頭:“他們呢?”
“他們……都跟姑娘們走了,我說我今晚照顧你,所以……”
她聲音越說越小。
我笑了笑:“我有點重,你可能背不動我”
“但我可以攙你走。”她聲音溫柔。
我想說我還能走,可腿剛挪了一步,整個人就栽向她。
她一邊嘆氣一邊扶著我,攙著我從燈紅酒綠的包間,一步步走到了清冷的夜風中。
我們沒有打車,她帶我走了一段,繞過主街,從旁邊一條安靜的巷子進了後門。
那裡有一處臨時住宿的旅店,是給場子裡的“員工”們臨時休息用的。
她扶我上樓,一路沒有說話。
房間不大,但很乾淨。她把我扶到床邊坐下,倒了杯熱水,又找出退酒藥遞給我。
我望著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你……以前不是說,想重新開始嗎?”我問。
她低頭繫著杯子的蓋子,手指微微發抖。
“是啊,可是這世界不給我開始的機會。”
我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麼。
她替我蓋好被子,又坐在床邊安靜地陪了一會。
我已經快睡過去了,但我記得她臨走前握住了我的手,留下一句話:
“你是我遇到最溫柔的男人。希望你別變。”
我好像是睡著了,也好像沒睡。
我的記憶很模糊,不知道是現實,還是做夢。
我只記得小哀跟我說了很多很多話。
我好像聽她說,那些人又來找她了。
她根本無力反抗。
我也好想看見小哀姣好的身軀,和紅潤的俏臉。
我好像記得當晚我有點瘋狂。
好像經歷了人生第一次暢爽。
但卻完全記不清我是不是真的跟小哀跨越了雷區。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腦袋感覺要炸開了。
我看見床頭櫃上有解酒藥和酸奶,還有一張紙條。
但卻到處不見小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