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後,我回想自己真正開始轉變的節點。
也許就是從今天開始。
從我一腳踩在馮嘯天胸口的時候。
那一刻,我意識到,我不是必須永遠低聲下氣、任人踐踏的那個。
我也可以抬起腳,把別人踩在地上。
雖然我還不算什麼高位者,也遠遠不夠強大。
但我已經不是那個在廁所裡被圍著笑、被踹了還不敢吭聲的廢物了。
我走回休息區時,江野剛好迎面走來。
他顯然一頭霧水,看我一臉淡然地走過來,皺著眉問我:
“你和馮嘯天有過節?剛剛是怎麼回事?他欺負你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笑了笑,故作輕鬆地說:“已經全都結束了。”
江野盯著我看了幾秒,什麼都沒說,只是輕輕嘆了一口氣。
強子也過來了,一臉幽怨地瞪著我:“你到底把我們當不當兄弟?”
“你有什麼事都是一個人扛,我有難的時候你是第一個衝上去的,怎麼你有事我連個知情權都沒有?”
我哈哈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我真沒事了。”
“以後要是真有什麼,我第一個告訴你。”
強子還是撅著嘴,一臉委屈:“這還差不多。”
我一邊笑著安慰他,一邊偷偷看了眼手機。
我一直在等,等桃子姐的資訊。
她動了張家,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可她一直沒聯絡我。
一條訊息都沒有。
我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按下了那個號碼,撥了出去。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怔了一下,眉頭漸漸皺起。
她關機了?
出什麼事了嗎?
我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只覺得心裡像塞了團棉,悶得難受。
但我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強壓下情緒,開始上崗。
接待了幾波客人,沒出什麼岔子。
幾個女客人還有說有笑,有人開玩笑說我長得像那個小鮮肉,我笑著應付,心不在焉。
這一晚,掙了幾百塊小費,不多,但也不算少。
快下班的時候,我正準備脫下工作服,手機忽然“叮”地震了一下。
我低頭一看,是嵐姨的微信。
我本來還笑著,想她是不是路上曬風景圖發我。
可當我點開那條微信時。
整個人像被雷擊中,瞬間僵住。
螢幕上,是一張照片。
是嵐姨。
她被綁在一把木椅上,頭髮凌亂,嘴巴被破布塞住,眼神驚恐而痛苦,臉頰甚至隱約有掌印。
那一瞬,我腦子“嗡”的一下炸了!
她不是去了南藝旅遊團嗎?
這怎麼可能?
我幾乎是本能地打下一行字:【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指尖發抖,心跳快得像要炸裂。
就在我剛發出這條訊息的下一秒,對面竟然直接發來了一個影片電話!
我幾乎沒猶豫,立刻接通。
畫面一閃,首先入目的,是一張瘦削而扭曲的臉。
是張澤!
幾日不見,他變了不少。
比我印象中要憔悴太多,眼圈發黑,整張臉像枯黃的紙,臉上鬍渣斑駁,神情疲憊而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