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她也比我大不了幾歲,她看著風情萬種,可真要相處起來,卻意外地輕鬆,不用裝,不用藏,連呼吸都順暢了很多。
我也舉杯跟她輕輕一碰,啤酒的泡沫冒得滿手都是。
不知不覺,兩罐啤酒就進了肚。
冰箱裡的庫存自然不夠桃子姐的胃口,她嫌不過癮,直接拿出手機開始下單,又訂了十幾罐進口的精釀。
“今晚不醉不歸。”她笑得像個小惡魔,“反正你也不趕我走。”
她喝,我陪著。
一晚上的時間,我們喝了多少已經記不清了,泡麵早就吃光了。
就連我那點可憐兮兮的榨菜、辣條、餅乾,也全讓她翻出來吃了個乾淨。
桃子姐嘴上說著嫌棄,實際吃得比我還香。
酒過幾巡,桃子姐的話也多了起來。
她靠在沙發角落,舉著酒杯,看著我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像是活得特別瀟灑?”
我沒有回答。
因為她的確是那樣的女人。
張揚、自信、勾人,像小狐狸一樣神秘而危險,走到哪兒都是全場的焦點。
可她這時候卻搖了搖頭,紅唇輕啟:“其實……我嫁的人,年紀比我爸還大幾歲。”
我怔了一下,低聲道:“年紀大的男人懂照顧人,可能更穩重……”
桃子姐笑出了聲,帶著點譏諷的意味,眼神卻不輕浮:“穩重?別傻了。”
她抿了一口酒,才慢慢說出她的故事。
桃子姐家以前做的是珠寶生意,父親在圈裡是個人物,她是典型的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女孩子。母親溫柔賢惠,家裡不缺愛,也不缺錢。
但一切在她高二那年全變了。
父親因為一場所謂的經濟糾紛鋃鐺入獄,三個月後在看守所裡突發心臟病,搶救無效離世。母親受不了打擊,半年後也走了。
“當時什麼都不懂,以為天塌了就是最壞的結局。”她的聲音低了下來。
“可後來我才知道,真正的地獄,是你明知道有人動了手,卻連個證據都找不到。”
她說,當年在她最狼狽的時候,有個人出手幫她,把珠寶公司從破產邊緣拉了回來——條件是,讓她嫁給他。
她抬眼看我:“他是我爸的朋友,喊了一輩子叔叔的人,後來成了我名義上的丈夫。”
我喉嚨發緊,不知該說什麼。
“你現在覺得我還光鮮嗎?”她低笑一聲。
“你能看見的這些光亮,都是我踩著黑夜一點點走出來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是默默開啟了啤酒。
“我不是沒想過離開。”她忽然又說,“可要徹底拿回父親留下的東西,我只能留在他身邊。哪怕每晚面對的,是讓我作嘔的人。”
她說著說著,臉上笑容卻漸漸消失了。
那一刻,她不再是那個明豔張揚的桃子姐,而只是一個……在命運前低頭的普通女孩。
“那你為什麼不反抗?”我低聲問。
她咬了咬牙,輕聲道:“因為我想贏。”
沉默良久,我才低聲說了句:“你已經很了不起了。”
她看著我,眼神忽然變得柔和。
我們都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喝著酒。
直到她輕輕靠過來,把腦袋擱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今天真的……不想回去。”
她的聲音像羽毛一樣拂過耳邊。
我的身體恬不知恥的開始灼熱,喉嚨更是幹癢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