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劍,你究竟受了劉正風多少好處,非要幫劉正風出這個頭?”
費彬被獨孤劍的一句話架了出來,面色極為難看,本來嵩山派以江湖大義壓迫,只要坐實劉正風與曲洋的私交,在場的這些人沒一個會幫劉正風說話。
而不許劉正風金盆洗手,便是為了藉此一事挫衡山派的銳氣,同時也有了理由插手五嶽劍派的門中事務。
畢竟要是劉正風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便不再是衡山派的人,即便是與日月神教的人為伍,最多就是劉正風個人的品德問題,而非禍害江湖同道的罪責。
沒想到突如其來的獨孤劍橫插一腳,更是當面嘲諷嵩山派擒人妻女幼子的行徑。
“還要什麼好處?就你們嵩山派的行為,就算是日月神教都看不下去,更不要說獨孤劍。”
曲非煙這時候也不想著從獨孤劍的手上下來了,那隻手穩穩當當,就是上提的衣領有點兒勒脖子,索性當個支架得了,兩腳懸空雙臂環胸,雄赳赳地朝費彬喊道。
“不錯,就算是劉師弟做了什麼錯事,與他的妻女幼子又有什麼干係?你們嵩山派動輒抓人妻女幼子,莫非來日也要用此等手段對付我們?”
定逸師太又是喊了一聲,看向費彬的目光更為不善。
江湖上仇怨廝殺不在少數,然而除了真正的大仇,極少人會去傷害對方的家眷,這般行事豈不是與魔教無異?
“定逸師太莫要誤會,今日嵩山派絕無傷害劉師兄一家的意思,無非是怕劉師兄冥頑不靈,這才出此下策。”
費彬這話一出,嶽不群就當即質問道:“好一句冥頑不靈,劉師弟不照你們嵩山派的意思做便是冥頑不靈,那來日我華山派惡了左盟主,也是我嶽某冥頑不靈?”
嶽不群此問極其歹毒,費彬都還沒說嵩山派挾持劉正風家眷的用意,就被嶽不群一句話問死,這時候哪怕費彬只說讓劉正風與曲洋斷交,也挽回不了嵩山派在江湖上的聲名。
不說劉正風與魔教之人狼狽為奸,偏偏只說嵩山派擒人妻女幼子之事。
幾次三番被人如此聲討,費彬更是難上加難,原以為尋著劉正風的把柄,卻被獨孤劍攪成一灘渾水。
“本派掌門是為江湖大義,豈容嶽掌門如此汙衊!”
“嶽某是不是汙衊,明眼人一見便知。”
嶽不群環視一遭,見在場之人餘憤未去,尤其是天門道人看費彬的神色愈發嫌惡,也是更加堅定地為劉正風仗義執言。
“如今劍魔當著諸位豪傑的面給五嶽劍派下了戰書,本就事關我五嶽劍派生死存亡的大事,左盟主今日之舉,莫不是讓我五嶽劍派離心離德?”
嶽不群又問,當即迎來起此彼伏的應和聲:“是啊,劍魔邀戰五嶽劍派,若是五嶽劍派不幸落敗,往後還有誰能勝得過赫赫兇名的劍魔?”
“五嶽劍派的左盟主當真是鼠目寸光,口口聲聲是為了整個武林,實則一點兒也不把整個武林放在心上,哪裡有嶽掌門眼光獨到。”
在場的一名江湖人語氣揶揄,五嶽劍派的左盟主再是如何厲害,也管不到他們這些不屬五嶽劍派的江湖人身上。
尤其是廳中的千餘賓客中,多數都是江湖上不三不四,正邪難辨的主,不然也不會氣得定逸師太和天門道人早時候呆在房間不出,對於五嶽劍派的左盟主豈能懼怕。
本來嶽不群就極具風度,迎賓之時無論誰人與他交談,嶽不群都是有說有笑,絲毫不擺華山派掌門的架子,此時又是不懼左盟主的威勢,仗義為劉正風說公道話,自是迎來更多人的讚譽。
面對現場的聲聲讚譽,嶽不群只是淡笑回應,謙恭有禮,絲毫沒有自得之色。
“哼,不說劉師兄與魔教護法曲洋的關係,單說今日劍魔非要幫他,難道還不能證實他與劍魔狼狽為奸麼?”
“身為名門正派,劉師兄與魔道之人為伍,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劉某擔不得閣下一聲師兄。至於閣下汙衊劉某與獨孤閣下有著私交,豈不是笑話在場諸多英雄豪傑有眼無珠。”
劉正風此時也搞不清具體的狀況,不過既然嵩山派弟子圖窮匕見,他也不會繼續維持那老好人的形象,即便是脾氣再好的人,在一家老小被人脅迫的時候,都沒什麼好脾氣可言。
“喂,喂,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這時候曲非煙招著小手,朝面如土色的費彬喊道:“獨孤劍都殺人了,你們就這樣幹看著?嵩山派到底還報不報仇了?”
“難道真讓獨孤劍說中了,你們嵩山派就只能用別人的家眷脅迫,遇上沒個家室的人,你們就沒轍了?”
一聽曲非煙這話,在場眾人無不大笑,笑聲中可見的嘲諷;哪怕費彬說得再是大義凜然,可他不敢與劍魔動手,也是一個事實。
此刻已經沒人去管劉正風和誰私交了,若是不能挽回顏面,嵩山派的名聲必要毀於一旦。
可要挽回嵩山派的聲名,那便只能靠著嵩山派弟子的性命去填,直至嵩山派弟子死得一個不剩,才能落個好一點的名聲。
“你們回去告訴左冷禪,我不關心他要做什麼,若是他耽誤我的邀戰,五嶽劍派,我先滅嵩山。”
獨孤劍也是看出曲非煙的小聰明,將手裡的娃娃擺件放下後,一下子敲在曲非煙的腦袋上。
他本意是想讓整個江湖同仇敵愾,從而放過劉正風與曲洋私交一事,這也算是全了莫大先生付出一部衡山派劍法的委託。
沒想到剛剛挑起這夥人的敵意,就被好名的嶽不群給截了胡,又讓曲非煙三言兩語唆使成了他和嵩山派的仇怨。
“那就要看你能不能做到了!”
費彬無奈,只能撂下一句狠話後,帶著嵩山派的弟子離去。
不學武的人只覺獨孤劍厲害,也只有真正學武有成的人,才能知曉昨日那一劍,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真正的一粒蚍蜉見青天。
直至嵩山派的弟子全部離開後,劉正風這才劫後餘生的鬆了一口氣,走到獨孤劍的身前,恭敬道:“多謝獨孤閣下仗義出手。”
“受人所託罷了。”
獨孤劍回了一句,轉身就要離開劉府,身後的嶽不群卻在此時喊道:“獨孤閣下且慢。”
“昨日獨孤閣下親下戰書,非是我五嶽劍派不接,而是以獨孤閣下的劍道威能,普天之下也尋不出一個能與獨孤閣下一戰的人來。”
目視著嶽不群面上的難色,獨孤劍也想知道嶽不群又是打著什麼主意。
嶽不群身為華山派掌門,擔著光復至氣、劍兩宗之爭後就沒落的華山派重任,無論人品如何,也不能否認嶽不群的付出。
然而嶽不群此人心機深沉,與左冷禪算是一丘之貉,這時候喊住自己,當中必有圖謀。
“你們不敢接?”
獨孤劍問道。
“不是不敢,而是無能為力。”
嶽不群正色道。
獨孤劍環視現場之人的臉色,也是看出這些人熱血後的驚惶。
方才熱血上頭能和獨孤劍拼死一搏,反正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只有熱血消盡後,那種恐懼才會從心底裡湧現。
不說劍魔獨孤劍在江湖上的惡名,只是昨日那一劍,已然超出凡人所想,於此間江湖揭開全新的天地。
這也是為什麼嵩山派的人只敢過過嘴癮,一說與獨孤劍動手,就只能夾著尾巴跑路。
“你們也是這麼想?”
獨孤劍又問向定逸師太與天門道人,兩人同樣是緘默不言。
這是幾人商討一夜得出的結論,此時與獨孤劍正面交鋒,全無半點勝算。為今之計,也只能賭一賭林平之說來的可能,獨孤劍不只是強求劍法,更是想要一名對手。
若是獨孤劍想要一個足以匹敵他的對手,那麼就有了轉圜的餘地,給予他們緩氣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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