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強壓下喉嚨裡的乾澀，扯出一個極其勉強的笑容。
聲音因為緊張而結巴，“沒……沒事，就是……剛才覺得有點悶，頭有點暈，可能……可能喝得急了點，在門口……吹了會兒風，好多了。”
她不敢看陸淵的眼睛，更不敢看裴燕霆。
“原來是這樣。”
舒曼鬆了口氣，露出溫柔的笑意，遞給她一杯溫水，“快喝點水緩緩，這酒是有點後勁，怪我，沒提醒你。”
慕瓷感激的接過水杯，手指冰涼。
陸淵沒有再追問，只是扶著她坐下，放在她肩上的手帶著安撫的力道。
但他的目光，卻掃過對面氣定神閒的裴燕霆，又落回慕瓷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痕上。
陸淵鏡片後的眼神，瞬間變得幽深難測。
握著酒杯的手指，不易察覺的收緊了幾分。
陸淵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的喝了一口酒，臉上溫和的笑意明顯消失不見。
裴燕霆彷彿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他姿態閒適的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嘴角甚至還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特別是看向陸淵時，那挑釁的笑容刺眼極了。
這頓飯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草草結束。
陸淵紳士的為慕瓷拉開椅子，拿起她的外套和手包：“二位，慕慕不太舒服，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他的手很自然的攬過慕瓷的腰。
慕瓷渾身一僵。
腦海中全是陸淵那句親暱的“慕慕”，以及對面男人眸底若有似無的惡劣。
不用抬頭她都已經感覺到了。
這是第二次陸淵這麼稱呼她。
舒曼看著兩人的動作，臉上漾起傾羨的笑，慕瓷卻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你們路上小心。”舒曼微笑著點頭，又看向裴燕霆，“我們也走吧，我沒訂酒店，住你家。”
裴燕霆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隨意搭在臂彎。
目光掠過陸淵扶著慕瓷的手，最後落在慕瓷低垂的臉上。
那眼神帶著深意，慢條斯理的勾了下唇，“不然你想住哪裡？”
他的聲音很輕，那笑臉卻像一根針，輕輕紮了慕瓷一下。
兩對人在餐廳門口道別。
晚風吹來，帶著一絲涼意。
“小瓷，回去好好休息，下次我們再聚。”舒曼上前，難分難捨的擁抱了慕瓷一下。
就在分開的瞬間，舒曼的目光，無意中掃過慕瓷的頸側。
她的領口微微敞開著，那抹原先她已經用粉餅掩蓋過的紅痕，此刻已經被衣服蹭掉了一些。
那痕跡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清晰刺眼。
舒曼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
她微微睜大了眼睛，指著慕瓷的脖頸，表情疑惑：“小瓷，等等……你這脖子……是什麼痕跡？
怎麼紅了一大片？是不是被什麼蟲子咬了？還是過敏了？”
慕瓷的身體驟然僵住，如同被一道驚雷劈中。
剛剛平復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
她拉了拉衣領，嘴唇顫抖：“……啊？有，有嗎？我沒發現。”
她不敢看舒曼，不敢看陸淵，更不敢看旁邊那個罪魁禍首。
裴燕霆就站在舒曼身後一步之遙的地方。
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裡，姿態閒散，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眸，帶著玩味，牢牢鎖在慕瓷慘白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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