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裴燕霆抱著慕瓷大步走進別墅,金秘書在一旁給他們撐著傘。
慕瓷髮梢滴落的水珠,順著裴燕霆的西裝領口蜿蜒而下。
他卻渾然不覺。
“準備熱水和乾淨毛巾,到二樓的房間。”
他衝聞聲趕來的管家吩咐,骨節分明的手指,始終緊緊抱著懷裡的人。
裴燕霆將慕瓷放到大床上,絲綢蠶絲被蓋住她單薄的身軀。
水晶吊燈在天花板,投下碎金般的光暈。
映得她蒼白的臉,像浸在寒潭裡的玉。
裴燕霆扯開領帶時,發現自己掌心全是薄汗。
玄關傳來急促腳步聲。
顧少卿拎著醫藥箱闖進來:“什麼急症這麼火急火燎……”
話音戛然而止,他盯著床上的人挑眉,“你這是……金屋藏嬌被我抓包了?”
裴燕霆沒理會他的調侃,喉結滾動:“她突然暈倒。”
顧少卿笑了聲,拿出聽診器替慕瓷檢查。
冰涼的觸感,讓慕瓷的睫毛忍不住顫了顫。
顧少卿翻起她眼皮檢查瞳孔。
餘光瞥見裴燕霆緊繃的下頜線。
他意味不明的說:“這位傷員狀態很……妙啊,低血糖加額頭撞傷……”
說到這裡,顧少卿看到裴燕霆領口的口紅印。
他挑了挑眉,故意拖長尾音。
“你霸王硬上弓,人家姑娘寧死不從自己用板磚拍的?”
裴燕霆抓起床上的抱枕,朝顧少卿扔過去。
“有新聞不會看,眼睛不如捐了。”
顧少卿戴上聽診器,還不忘打趣他一番:“您老先把殺氣收一收。
別把人家姑娘嚇醒,以為自己進了賊窩。
不過是什麼新聞?我還真沒看到。”
裴燕霆深呼一口氣,轉身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她被梅朵的粉絲圍攻了。”
端著酒杯走到陽臺上,他又抽出一隻煙點燃。
“我只是順路把她撿回來。”
顧少卿勾唇,“順路?您半夜開著庫裡南學年輕人玩兜風?”
裴燕霆俊臉陰沉,目光透過繚繞的煙霧直射過來,冷得讓人害怕。
“給你五分鐘,給她做一個全身檢查,否則我現在就把你到丟護城河裡餵魚。”
顧少卿笑了笑,給慕瓷處理好傷口,突然惡作劇的叫道。
“糟糕!慕瓷心臟驟停了……”
裴燕霆手裡的水晶杯應聲炸裂,威士忌混著碎玻璃流了一地。
他三步並做一步跨到床邊。
溫熱的掌心,撫上慕瓷的左心房。
顧少卿憋笑憋得滿臉通紅:“騙你的,不過你這條件反射……?她真是你順路撿回來的?”
裴燕霆這才驚覺自己的失態,觸電般鬆開手。
指尖殘留的溫度,卻在面板下灼燒。
“滾。”
他黑眸銳利,抓起急救箱裡的紗布,就往顧少卿臉上扔。
顧少卿輕鬆避開,“沒什麼大問題,好好修養就行了。”
顧少卿的話,讓裴燕霆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
等所有人離開後。
他坐在床邊,凝視著慕瓷蒼白的睡顏,手指不自覺地撫過她額前碎髮。
夜深人靜。
慕瓷迷迷糊糊間,感到有人在為她擦汗。
她想要睜眼,卻又沉入更深的夢境。
而床邊,裴燕霆守了整夜,目光從未離開過慕瓷的臉龐。
那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面具,在四下無人時早已碎裂滿地。
慕瓷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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