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只能垂下頭，將臉埋進毯子和他的胸口之間，掩飾自己的失態。
陸淵感受到懷中女人的僵硬，和微微顫抖的身體。
環在她腰間的手臂，輕撫的拍了拍她。
奇特的是，慕瓷竟然真的是在他的輕撫中，慢慢沉靜下來。
陸淵抬起頭，看向臉色鐵青的裴燕霆。
灰藍色的眼眸裡，是勝利者的宣告。
他的手指，極其自然的將慕瓷臉頰沾著的一縷頭髮，撥到耳後。
動作溫柔得如同對待稀世珍寶。
“裴先生。”
陸淵的聲音恢復了冰冷，“債務已清，人，我帶走了。
下次見面，希望是在正式的談判桌上，而不是這種……暴力的方式，還有……”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語氣揶揄：“以後，離我女朋友遠一點。”
他不再看裴燕霆那幾乎要吃人的目光，
微微側首，對身後的手下低聲道：“走。”
陸淵懷裡抱著慕瓷，不方便動手。
立刻有手下來推動輪椅。
裴燕霆低笑一聲，那笑聲裡沒有溫度，只有冰冷的嘲諷。
他二話不說，閃電般出手。
動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目標卻不是陸淵，而是他緊緊抱著慕瓷手腕的那隻手。
說時遲那時快。
陸淵反應靈敏，或許是因為雙腿不方便，所以他的雙手以及身體其他器官，都比較敏捷。
裴燕霆出手的同時，陸淵抱著懷裡的慕瓷一個旋身。
陸淵的後背，結結實實捱了一拳。
就連推著輪椅的手下，都沒反應過來。
可下一秒，無數漆黑的槍口，就對準裴燕霆。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慕瓷和陸淵圍在中間。
裴燕霆的手下，也第一時間圍過來。
陸淵清雋卻冰冷的聲音，透過人群傳出來，“裴總，你想拼死一搏，我也不是不能奉陪。
只是你想清楚了要犧牲一切？”
裴燕霆黑眸深邃。
他扣下扳機，槍口對準陸淵。
林秘書見狀，湊到他耳邊小聲道：“裴總，陸少也言之有理。
且不說我們今天的裝備略遜人家一籌，公然與克萊斯特家族為敵，老爺子那關您也過不去。
再說，過了今晚，一切還不都是您說了算。”
裴燕霆不為所動。
幽深的眼眸，看著陸淵懷中的女人，握著槍手指節泛白。
林秘書又勸：“裴總，讓他們走吧……真鬧起來難免會傷了慕小姐。”
裴燕霆眸底翻湧的戾氣，幾乎要漫出來。
慕瓷僵硬地坐在陸淵腿上，感受著他胸膛的起伏和手臂的溫度。
耳畔是他沉穩的心跳。
裴燕霆最終收了手。
只是他最後那聲，如同野獸般的咆哮“慕瓷，你給我等著！”被隔絕在車門外。
車門關閉，引擎轟鳴。
車內溫暖乾燥，瀰漫著陸淵身上那令人安心的清冽氣息。
陸淵的手臂依舊環著慕瓷的腰，沒有立刻鬆開。
直到悍馬開出一段距離，確定裴燕霆的車沒有追上來。
陸淵才將懷裡的女人，放到一旁的座椅上。
他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拂過慕瓷的耳廓，聲音低沉，“抱歉，剛剛嚇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