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焦的橡膠味混著汽油味嗆得人睜不開眼,鐵皮四處飛濺。
炸飛的越野,推著別克車往前移動。
裴燕霆和慕瓷不得不逃離別克車。
就在他們起身的瞬間,一隻大手猛的伸過來,穩穩扣住慕瓷的腰。
一個旋身,直接抱著她坐到自己腿上。
喧囂散去。
濃煙裡,裴燕霆親眼看著,陸淵將慕瓷緊緊抱在懷裡。
裴燕霆瞳孔猛縮,握著槍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死死盯著輪椅上的兩人,銳利的黑眸閃過一抹陰鷙。
“咔”一聲,子彈上膛。
漆黑的槍口對準陸淵的額頭,“放開她!”
陸淵沒有說話。
動作輕柔的將慕瓷放到安全的地方。
輪椅向前移動了幾步,碾過凹凸的地面,停在離裴燕霆面前。
四周的車燈照亮了陸淵的面容。
極其英俊的臉,帶著混血兒的立體感。
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罕見的灰藍色,像深冬凍結的湖面。
裴燕霆臉色鐵青,槍口依舊指著陸淵,“你找死!敢碰我的東西!”
陸淵灰藍色的眼眸,掠過一絲嘲弄。
他沒有理會裴燕霆的動作,似乎也不在意他手裡的槍。
“她不是任何人的,更不是物品,她是慕瓷,是她自己。”
陸淵微微側首,目光重新落回慕瓷身上。
冰封的眼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反而被隱忍的溫柔溫柔所取代。
慕瓷看著他眼裡的光,心跳一瞬間加快。
這個她不算太熟的男人,雖然是她名義上的“男朋友”。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才是他們第二次見面。
可他卻說她是慕瓷,她是她自己。
無論是陸炳榮還是裴燕霆,她都長期活在他們的壓迫之下。
他們把她當作商品,奴隸,甚至是賺錢的工具。
只有這個男人,兩次見面,他都給了她足夠的尊重。
“瓷瓷。”
陸淵喚她的名字,聲音陡然變得低沉而醇厚,“他們弄疼你了?”
慕瓷被他這一聲,親暱的“瓷瓷”叫得渾身一僵。
雖然但是……
他們從未如此親密地稱呼過對方,甚至可以說……不熟。
她立刻明白了陸淵的用意,他在裴燕霆面前演戲。
慕瓷下意識地想反駁,想拉開距離。
但當她抬眼,對上陸淵那雙灰藍色的眼眸時。
那裡面盛滿了毫不掩飾的關心,和“配合我”的暗示。
為了脫身……慕瓷咬緊了下唇,將湧到嘴邊的反駁嚥了回去。
她垂下眼簾,搖搖頭,預設了這份“親密”。
陸淵看到她隱忍的配合,眼底的溫柔似乎加深了一瞬。
他輕輕抬手,朝身後的手下揮了揮手。
手下立刻上前一步,將早已準備好的羊毛毯子遞給他。
陸淵接過來,動作輕柔的裹在了慕瓷身上。
那暖意瞬間包裹住她,驅散了刺骨的寒意。
“別怕。”
陸淵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情人間的耳語,帶著安撫人心的魔力。
卻又恰好能讓不遠處的裴燕霆聽見,“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