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梅朵的聲音陡然拔高，身體也前傾。
她盯著慕瓷決絕的背影，臉上最後那點偽裝也撕了下來。
“慕瓷，你裝什麼清高？！”
梅朵奸笑起來，笑聲在冰冷的探視室裡迴盪，異常刺耳。
“你以為自己多幹淨？多無辜？我告訴你，裴燕霆欠我的這件事，我今天已經讓他來兌現了！
就在你來之前的兩小時，他親自來的！”
她看著慕瓷腳步頓住，背影僵硬，眼中閃過一絲報復的快意。
“至於內容嘛……”
梅朵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神變得極其詭異。
她壓低了聲音，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嚮慕瓷最脆弱的地方。
“你真以為……那晚在溫泉酒店，我給裴燕霆下藥時，他當真忍著沒碰我？”
“轟——”
慕瓷只覺得腦子裡，有什麼東西炸開了。
全身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在下一秒凍結成冰。
那晚梅朵衣衫不整，神志不清的從裴燕霆房間裡出來的畫面，又閃現在她的腦海。
她記得裴燕霆在法庭上澄清，也記得顧少卿拿出的診斷書。
可現在，梅朵用這種眼神，這種語氣，舊事重提。
惡毒而篤定的暗示，像一根針扎進她的肉裡，攪得她渾身難受。
梅朵看著慕瓷瞬間僵硬的背影，臉上露出了扭曲的笑容。
“慕瓷，你猜……他今天答應我的第三件事，是不是為了徹底封我的口？或者……是別的什麼？”
她點到即止，卻給慕瓷心裡埋下一根刺。
慕瓷沒有再停留，也沒有回頭。
她挺直了背脊，腳步有些虛浮的走出了探視室。
厚重的鐵門在身後“哐當”關上，隔絕了梅朵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走廊冰冷的空氣，讓慕瓷打了個寒顫。
姜媛立刻迎上來，扶住她冰涼的手臂：“瓷瓷，她說什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慕瓷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聲音竭力維持著平穩：“媛媛，幫我查一件事，查裴燕霆今天上午，在我來監獄之前，有沒有探視記錄，要快。”
姜媛看著慕瓷眼中，從未有過的凝重和驚惶，心頭一凜，立刻點頭：“好！我馬上找人！”
回程的車裡，氣壓低得可怕。
姜媛還在打電話確認。
慕瓷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
腦海裡，反覆回放著梅朵那張怨毒的臉，和她最後那句誅心的話。
裴燕霆承諾她的第三件事……究竟是什麼？
裴燕霆那張英俊卻冷酷的臉，此刻在腦海裡變得無比模糊又無比冷漠。
突然，姜媛掛了電話回頭，“查到了，瓷瓷，裴燕霆今天上午9：47分登記探視梅朵，探視時長：35分鐘。”
時間吻合，他真的來了！
和梅朵說的一模一樣。
慕瓷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指節發白。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腳底竄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