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見目的達到,便柔聲對慕瓷說:“藥送到了,我也該回去了,免得有人看著不開心。”
他溫柔的目光,下意識瞥了一眼旁邊的裴燕霆,滿臉忍讓。
慕瓷狠狠瞪了裴燕霆一眼,連忙道:“我送你。”
“我送吧。”裴燕霆冷硬的打斷,一把抓住輪椅推手,力道大得不容拒絕。
“我來送陸先生,慕瓷,你不是還要去聽醫生交代術後注意事項嗎?”
他剛才過來時,瞥見主治醫生正在辦公室。
正巧,護士站那邊傳來聲音:“慕瓷小姐在嗎?李醫生請您過去一下。”
慕瓷左右為難,看著陸淵,又看看面色冷硬的裴燕霆。
最終還是父親的病情佔了上風。
她只好對陸淵歉意道:“陸淵,那……讓阿非送你下去,你……”
她又警告的瞪了裴燕霆一眼,“好好送陸先生,要是讓我知道你再亂來,我饒不了你。”
裴燕霆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慕瓷這才走向醫生辦公室。
一等慕瓷離開,走廊轉角處只剩他們二人,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裴燕霆推著輪椅,腳步不停,直接走向通往地下停車場的專用電梯。
電梯門合上,狹小的空間裡只剩下他們兩人。
“在我面前不用裝了,陸淵。”
裴燕霆的聲音冰冷刺骨,褪去了所有偽裝,“你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一步步把她逼到你的籠子裡,有意思嗎?”
陸淵臉上那副如沐春風的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帶著嘲諷的平靜。
他甚至低低的笑了起來:“裴燕霆,你自己像個陰溝裡的老鼠一樣偽裝身份接近她,就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卑鄙?”
裴燕霆猛的將輪椅轉過來,迫使陸淵面對他。
眼神銳利如刀:“那你告訴我,佐西賬戶上那筆來自你私人基金的鉅款怎麼解釋?
一條差點要了你命的瘸腿,就值這點封口費?
還是說,那本來就是你導演的一場戲,用來博取同情和信任的代價?”
陸淵迎著他的目光,毫無懼色。
反而嗤笑一聲:“我給自己的表哥一點零花錢,需要向你彙報?
裴總的手伸得是不是太長了?
如果你認定這是我的算計,大可以去告訴慕瓷,看她信你,還是信我?”
他頓了頓,語氣精準的戳向裴燕霆的痛處,“更何況,以我的身份,想要什麼女人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只要我願意,她早就是我的了。
畢竟,比起你這個藏頭露尾,甚至連真面目都不敢露的維修工。
哪怕從一開始,我的機會,似乎一直就比你更多,不是嗎?”
這話像毒針一樣,狠狠扎進裴燕霆的心臟最深處,刺得他鮮血淋漓。
他之前被慕瓷屢次拒絕的回憶,和此刻陸淵志在必得的嘲諷交織在一起,幾乎讓他失控。
他死死盯著陸淵,最終卻只是緩緩鬆開了手。
聲音壓抑著滔天的怒火:“你最好別讓我再抓到什麼把柄。”
電梯門開啟,陸淵自己操控著輪椅出去。
臨走前,回頭丟給裴燕霆一個勝利者的嘲諷笑容。
裴燕霆站在原地,看著陸淵坐著輪椅離開的背影。
突然,一拳砸在牆上,指骨擦出一片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