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的哭嚎戛然而止,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翠花眼珠一轉,突然指著趙興邦手中的那一碗兔肉喊道:“那兔肉肯定是偷我們家的!我們要搜屋!”
“昨天趙興邦才分家,這兔肉是哪兒來的?肯定是昨天晚上偷我們家的!”
說著就要往裡衝,趙興邦眼神一冷,快速的將碗中的兔肉放在一邊,同時一把抓住王翠花的手腕:“你的臉上是想再挨一耳光是吧?”
王翠花頓時像被掐住脖子的雞,尖叫音效卡在喉嚨裡,趙建國見狀,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差點踩到就在隔壁湊過來看熱鬧的劉婆婆的腳。
“哎喲!”劉婆婆掄起柺棍就給了趙建國一下,“小兔崽子往哪踩呢!”
趙建國可不敢跟這屯子裡平日就跟個瘋婆子一樣胡鬧的人對峙,也是縮起脖子,往另一個方向退去。
這一幕也是看的劉婆婆滿臉嫌棄道:“20多歲的大男人,還成了家娶了媳婦兒,膽量小的就跟個野雞一樣,虧你也姓趙!”
趙興邦趁機提高聲音:“各位鄉親做個見證,我趙興邦昨天剛分家出來,一粒米都沒從趙家帶,相信各位昨日也都看到了,我是就穿著我這身上的一身衣服走到這個破屋的,之後也沒去趙家!”
“這兔子是我自己在山上打的,劉婆婆可以作證,我還借她家灶燉的肉。”
劉婆婆立刻接茬:“可不咋的!老婆子親眼看著他拎著活兔子回來的!趙家的,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趙母臉上掛不住了,爬起來就要撒潑,可是不知道突然又想到了什麼,三角眼滴溜溜一轉,臉上的怒容突然垮了下來,皺紋像揉皺的紙一樣堆疊在一起。她身子一軟,直接跪坐在了泥地上,乾枯的手指揪著衣襟,聲音陡然帶上了哭腔。
“興邦啊...娘知道對不住你...”她抽抽搭搭地說著,渾濁的眼淚順著皺紋往下淌,“可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了...你爹腰疼病犯了,連買藥的錢都沒有...”
\"娘,\"趙興邦突然蹲下身,直視著趙母的眼睛,\"您還記得我十六歲那年,為了救您跳冰窟窿的事嗎?\"
趙母一愣,眼神閃爍:“記、記得...”
“我高燒七天七夜,差點沒挺過來。”趙興邦的聲音很輕,卻像刀子一樣鋒利,傳入了旁邊所有圍觀村民的耳中:“您在我床頭說過什麼?說這輩子都會記得我的好,說我是您最孝順的兒子。”
趙母的臉色變了,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這才幾年啊,就全忘了?”趙興邦站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回吧,等您和爹真幹不動了,該給的贍養費我一分不會少。但現在——“他指了指院門,“請滾出我家。”
趙桂芬眼神一凝,一時間知道該說些什麼。
張翠花自然是不肯的,要是就這麼跑了,昨天那幾個耳光不是白打了,也跟著抹起眼淚:“小弟馬上要交學費了...家裡連玉米麵都...”
“你昨天打嫂子,我是嫂子我做的不對,但是家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