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師叔意識到不對勁,再掐法訣已晚。
他高貴的身份地位在死亡面前全無意義。
一道風刃斬腰,一道風刃斬首,白光閃過之後,這位青鹿宮長老的師叔已斷成三截,只剩胸膛風箱般起伏,殺手刀刃齊動,將他剁成了肉沫。
“四大神宮名震天下,就屬青鹿宮的修士最不濟事。”
玄天玄從站立房頂,頗為鄙視的說著。
神宮長老法力高強毋庸置疑,可終日耽於採藥煉丹,術法早就廢了,迅如雷電的刺殺之下,他縱有強大法力,竟連個護體法術都來不及用,只能憋屈斃命。
二師叔的遺物被飛快搜刮乾淨。
“你很糊弄人啊。”
費天玄誇了李火元一句,又警告道:“千萬別碰地上的血,如今的煉丹師大都邪性,以毒煉藥的太多。”
李火元聳聳肩。
如果費天玄在不出手,他可真要出手了。
藥煮好了,李火元負責將藥送過去。
他走出破廟廟門,廟外橫著一具白猿的屍體,也是一擊斃命。
那是二師叔的坐騎,他進廟前照常讓坐騎去巡視四周,沒想到它先遭了毒手。
為了安全起見,楊語嫣沒有在破廟休憩,而是藏在附近的密林裡。
原本傷痕累累的無首駿馬輦車已經修復完畢,百無聊賴地頓蹄,李火元走近時,輦車四角的辟邪之物輕輕碰撞出響聲。
李火元歪歪頭,這響聲是什麼意思?
“進來吧。”
李火元端著湯藥,捲簾而入。
不知施了什麼法術,輦車內部的空間遠比外面看起來更大。
後方白玉籠紗的拔步大床上,白裙如雪的女仙靜靜躺著,面上覆紗,只露出紅潤豔麗的唇,她雙手交疊在小腹上,凹凸起伏的仙軀沒有一絲泥汙塵垢,不像負傷昏死,更像在靜心安眠。
一尊千手觀音的瓷像置於枕邊,隔紗望去,倒像多生了肢足的白蛛。
床榻邊,則是另一幅觸目驚心的景象。
林靖易跪在地上,只有左足支撐,身軀輕輕搖晃。
黑色的鎖鏈從梁頂垂落,刺穿了他的肩膀和手腕,他雙臂張開著,像是垂死的鳥類,鮮血在他如玉的手腕上蜿蜒成觸目驚心的紋路。
林靖易這傢伙……還是棋差一招啊。
本以為能在混戰中,完成刺殺任務,結果還是楊語嫣翻盤了。
落敗後的他囚鎖於此,被疼痛與仇恨日夜折磨,這還遠不是結束,他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喝藥。”
李火元說了一聲,便將藥碗拿至楊語嫣身邊。
只見她伸出兩截雪白的手指,撥開自己柔軟的紅唇,輕輕探入,從口中夾出了一枚碧色珠子,珠子中有細長的紅紋流動,好似活物。
她將這枚珠子置於濃稠的藥湯裡,待藥湯被珠子吸收了個乾淨後,才將它重新塞回口中。
楊語嫣有些虛弱的問道:“沒有丹修就是麻煩。”
李火元撓撓頭:“是啊。”
“你不是丹修嗎?”
“是,但我不會煉製藥丹。”
“那你會什麼?”
“水下憋氣。”
楊語嫣沉默一下,擺擺手,讓李火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