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復國路上捐軀,上對的起祖先,下對得起兒孫子女,雖死無憾。
……
羌門如何在背後謀劃自不必提。
山崖亂石之間,瀕死昏迷的霍千斛,在被灌了兩盅溫水和一袋乾糧後,燒灼的腸胃開始運轉,人也從昏迷中轉醒。
他睜開眼,看著頭頂的斷崖和荒石,先是一怔,沒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處。
作為閩南霍家之子,雖是不受寵的長子,母親早亡,姨娘上位,他幼年即被趕出祖宅,一個人住在別院裡,可衣食用度,無一不細巧金貴,出行是香車寶馬,行住坐臥皆富貴堂堂。
雖說他不遠千里趕來京城賣貨,可賣貨是其次,行走天下游山玩水才是目的。
這一路上,他住最好的客棧,吃最好的佳餚美食,手裡頭漏出來的一顆珍珠,便是普通百姓一大家子幾年的嚼用了。
曾幾何時,那個揮袖萬金的閩南富商,竟活成這般狼狽的樣子。
雙手撐著碎石破稜的地面坐起來,砸吧兩下嘴角,似乎還有粗糧的香氣,看著外頭狼藉的山脊,霍千斛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來。
真是餓昏頭了。
竟在夢裡啃乾糧去了。
長嘆一聲,伸手抓過一旁冒著綠意的枯草,往嘴巴里塞進去。
幹、澀、苦,又辣嗓子。
強忍著嘔吐的衝動,霍千斛將那枯草嚥下去,胃裡燒灼的感覺不僅沒散,反而攪合著草葉苦澀的辣意,逼得他幾欲作嘔。
“嘔——”
猛地捂住唇角,壓下那嘔吐的本能,霍千斛直起身子,看向遠處漸漸垂落的夕陽——
忽地,神情微凜,整個人僵在原地。
那裡……有人影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