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萬萬沒想到,看熱鬧會看到自己身上。
她往後退了兩步,面色有些為難。
她的字畫雖然在女子中尚算不錯,可今日出席宴會的都是像兄長這樣苦讀多年的文人墨客,她那點兒微末的筆畫,怎能拿出來獻醜?
正要推拒時,沈逸風先冷笑一聲開了口。
“女子筆墨,豈能隨意贈予他人?攝政王若想要,沈某那有半幅古蹟,正缺同道中人賞玩,王爺待會兒若贏了,便請移步沈某的書房吧!”
雖然口中說著邀請的話,可神色卻很不善。
似乎攝政王只要敢答應,他就要他好看一般。
凌燁自動忽略沈逸風眼底的威脅之意。
他鳳眸流轉,眸中自有思忖。
沈家只有一個書房,日常寫字作畫想來都在一處,去沈逸風的書房跟去棠棠的書房有何差別?
於是,欣然應允。
拱了拱手,溫聲道:“沈兄既如此言,本王自當遵從。”
而後,不再看沈逸風吃人一眼的眼神,轉眸落在酒罈之上,又為自己倒三碗,一飲而盡。
而接著,將那空碗朝向林從鶴的方向,眸中,盡是勢在必得之意。
“林三,請——”
林三爺不是個傻的。
聽凌燁提起想要沈棠的筆墨時,便覺得不妙。
再看他對沈逸風的態度,那絲不妙變成了篤定和憤怒。
他說這金尊玉貴的攝政王怎有閒心,來一個江南舉子的家中參宴,到頭來竟是看上了人家的妹妹,想讓這江南舉子做自己的大舅哥!
他那樣的身份,娶回去做甚?
當妾還是當側妃!
而且,前幾日宮裡不是下了聖旨,將自己那好侄女賜給凌燁做側妃嗎?
如今婚禮都未辦呢,他竟開始對別的女子動心,他,他也太過分了……
而且,若旁的東西,讓也就讓了。
可心動之人,如何能讓?
林三爺雖是散漫疏狂的性子,但面對自己真正在意的東西時,骨子裡的佔有慾也會被激發出來。
哪怕對面之人是萬人之上的攝政王,他也絲毫不懼。
林三爺端起手中的酒壺,眸光認真,“王爺——請。”
半炷香後。
一罈酒已見底。
二人扶著桌面,雖有狼狽之色,但面容尚算平靜。
林三爺豪邁地揮手,“再來一罈!”
凌燁也寸步不讓,眸光冷肅,吩咐道,“取烈酒來。”
話中之意不言而喻。
今日,他與林從鶴之前必要喝趴下去一個。
而那個人,絕不可能是他。
沈逸風眉頭緊皺,“二位身份尊貴,待會兒若出了事,可別算在沈某頭上。”
魏世子見狀拉住沈逸風,笑著對攝政王和林三爺道:“沈兄喝糊塗了,二位繼續,繼續……”
接著,他將沈逸風扯到角落裡,勸道,“沈兄,我知道你今日心情不痛快,可那兩位是什麼身份,再不痛快也得忍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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