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敘白見她神色不變,不由得心生欽佩之意,“倒是姜某小瞧姑娘了。”
這位姑娘,看著柔弱,卻自有傲骨。
他的話,沈棠沒有接,緩緩別開臉。
她討厭在場除了兄長之外的所有人。
沈逸風慢慢攙扶著沈棠站起來,看著她那緩緩止住血流的傷口,仍忍不住擔憂,“若是疼的話……”
面對兄長,沈棠愧疚的頭都不敢抬。
若非她執意來王府,貪那麼點兒銀子,今天也不會遇上這樁事,害的兄長白白擔憂。
顧不得手臂的疼痛,沈逸風仰起頭,拉著他的袖子,“別生氣好不好?兄長,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來了……”
雙眸溫潤似水,面容如滿月般純淨,輕緩的聲音,帶著些少女的嬌憨,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一旁看到這一幕的姜敘白,心頭閃過一絲異樣。
旋即,又有些吃味。
這小娘子對自己愛答不理的,以為是個冷傲的性子,到了自家兄長那邊……
姜敘白掃了一眼沈逸風那如刀刻的五官,輕哼一聲。
也就是皮相生的好了些……百無一用是書生。
一旁的凌燁,也終於整理好那些散亂的畫面,不安地踱步,走到眾人旁邊。
他長眸中氤氳著難以分辨的情愫,聲音沙啞而壓抑。
“府中有太醫,先將沈姑娘……”
“不必!”
沈逸風擋住凌燁看向沈棠的眸光,沉聲拒絕,“棠棠並非你攝政王的家奴,也不適合在王府裡久待,在下這就帶棠棠離開。”
語罷,拉著沈棠便要走。
卻被凌燁擋住去路。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沈逸風臉色難看。
凌燁嘆了一聲,“本王是為她好,她傷成這樣,需要靜養。”
沈逸風清冷的眸中怒意漸漲,“要靜養,我們也是回自己家裡靜養,怎麼可能待在你王府裡?”
凌燁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他懷中唇色蒼白的沈棠。
眸中掙扎、悔恨、憐憫……各種情緒、萬般念頭,一閃而過。
最後凝成一道可以冷漠的話。
“她來王府做工,工期尚未結束,不能走。”
沈逸風被他這無恥的話氣得吸了一口冷氣。
不愧是攝政王府,果然吃人不吐骨頭。
沈逸風有些怒了,“工錢我們不要了!”
凌燁卻不為所動,強勢要將人留下來。
“她做工之事,涉及我王府的隱私,工期未結束之前,不得離開。”
語罷,不顧沈逸風難看的臉色,伸手招來侍衛。
“把沈姑娘送到客舍,請周太醫去為她診治。”
一直藏在兄長身後的沈棠再也忍不住了。
掙開兄長的護持,雙眸含恨,死死盯著面前那冷血又固執又男人。
“王爺可是後悔剛才只射了一箭,沒有把民女當場殺掉嗎?”
“您堂堂攝政王,坐擁天下,您要什麼沒有,為何非要民女這條賤命呢?”
凌燁不敢直視她眸中的冷意。
他想開口,他不是那個意思,他剛才並未看到那些前世的畫面,他從來沒想過她竟然是他一直要找的人,更沒想到他會給她的父母、給她的未來,造成那樣難以彌補的傷害。
他只是單純的……擔心她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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