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山腳下。
山中貴女被狙殺的訊息傳來時，凌燁驀然起身，眼底瀰漫著洶湧的怒意。
他掃視一圈，看著帳中神色各異的副手，冷笑一聲。
“本王倒不知，自己麾下竟出了叛徒。”
多年藏鋒，世人都忘了他的手段嗎？
就連御下之屬，都敢陽奉陰違走私洩露訊息！
好好好。
不僅是朝堂該整頓了。
他這攝政王麾下的勢力，也要好好清洗一番了。
凌燁看著那被扔在地上的，從那些假禁軍手中搶來的頭顱，認出了這粘滿鮮血的頭顱的主人。
正是長春侯府的二小姐林文淑。
依舊是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下屬跪在地上，面色凝重，訴說著寒山寺上的情形。
鎧甲之上，血水與雪水混雜，很快，便將房中的地毯溼汙一片。
“回王爺，屬下奉命上山時，正好看到一群與我們同樣制服的禁軍，正在對這批貴女追趕堵截。”
“他們沒有別的目的，只為殺人嫁禍！”
“屬下趕到時，十幾名貴女全被割了腦袋。”
“只剩下長春侯府的這位林二小姐，和二夫人孫氏還活著。”
“可惜還是慢了一步，那群逆賊當著屬下眾等的面，割了林二小姐的頭顱後，才潛逃離開！”
“活口……只留下孫氏一個。”
“人頭……也只帶回林二小姐一個人的。”
“屬下已命五百禁軍，去追繳那些逆賊，根據屬下的判斷，這夥逆賊絕對不超過百人！”
“只是他們穿著同樣的鎧甲，帶著同樣的裝備，混跡人群……只怕……難以區分啊。”
凌燁盯著地上的頭顱，眼底一片嗜血的殺意。
聲音冷厲。
“上山的貴女加丫鬟僕從，總計七十九人。”
“若你所言屬實，那山上的逆賊有百人之眾，只怕剩下的貴女都已遭屠戮！”
“如今的寒山寺，只剩下逆賊，不會再有其他活人了。”
“既如此……”
凌燁斷然道，“就把山炸了吧。”
“王爺慎重啊！”
跪在底下的副將驚恐地勸阻，“我們雖帶了十五車的炸藥，可以拉到到山脈的交錯處，將此山震斷，造成雪崩，夷為平地……”
“但寒山寺建寺千年，此地又是廣富盛名的賞梅之地，山裡說不定還有貴女存活，若炸了此山，實在有違天和啊！”
“只怕王爺您到時候會成為眾矢之的，備受天下人指責呀！”
凌燁冷笑著起身，冰冷的指尖撫平衣角那一點褶皺，眸光透過被風雪吹起的簾帳，看向那落雪滿山的山峰，鼻尖，盡是清冷的梅香。
“滄海碣石，萬年斗轉。”
“一座寒山罷了，千年了命數也該盡了。”
“縱有罵名，本王揹著便是。”
“本王這一生，本就在譭譽參半裡獨行。”
“若不能揪出幕後黑手，那這些日子的籌謀，便通通白費了，這些貴女的命……也都白死了。”
“不必心慈手軟。”
“炸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