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凌無憂的夢境中就是一片血色，還夾雜著各種畸形現實世界中無法想到的怪物。還有心理醫生每一次的出現，和無盡的電擊，吃不完的藥。
一開始是痛苦的，到後面凌無憂已經變得麻木。而且也覺得這一切都無所謂了。毀滅吧，她誰也不期待，什麼事都無法引起她的關注。
再然後她總算是躺在了冰冷的停屍間，連帶著那困住她年輕生命的精神病院也被她一不小心揚了。
死之前她拉著自己的主治醫生，護士一起為她陪葬。
她的靈魂停留在自己的屍體周圍，看到她母親面無表情的簽下了器官捐獻的協議。然後她剛死不久的心臟成功的移植到林婉婉的胸腔之中。
她的屍體被活化，隨便埋進了城郊的一片荒林之中。然後她再也沒見過自己的“母親”。
反而是林婉婉。凌無憂看不透她，自外婆去世後，那個冰冷的家中只有林婉婉給她笑臉。
在她心中不爽的時候，林婉婉總會像是賴皮糖一樣呆在她旁邊。不管她如何冷言冷語也不離開。
不過半年時間，凌無憂竟然也習慣有她的存在。林婉婉出院後，得知到她所埋的位置。一向膽小的她竟然偷偷的將她挖出來。另選了一個景色頗好，人跡罕至的地方把她埋了下去。還像模像樣地立了個碑。
然後每年兩次給她燒許多無用的東西。每次給她說些什麼很無聊的日常。
凌無憂嫌棄她聒噪，可林婉婉在她墳墓前發誓：“凌無憂，我對不起你。媽媽沒經過我同意就擅自移植了你的心臟。我知道，都是我體弱才分走了媽媽的大部分的愛。媽媽並沒有不愛你，她只是做不了太多。如果不是我有心臟病，我們家不會這樣。
我已經不止一次看到媽媽拿著你的遺物默默流淚……”
她絮絮叨叨的，已經變成鬼的凌無憂就坐在她的石碑之上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她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
“我知道自己愧對你，愧對媽媽，也愧對沒見過幾面的外婆外公……你放心，我會代替你這一份活下去的。我會結婚，生下孩子，是我們共同的子嗣。你的心臟在我這裡，說不定孩子的DNA是你的。”
凌無憂當時覺得林婉婉是異想天開。然後林婉婉的身影在她眼前消失，周圍的環境也變成了一片空白的空間。
凌無憂只覺得這個夢境也太過無聊。那些存在她記憶中的無聊日常，她並不想重溫。
“系統這是你搞的鬼？”
凌無憂不得不這樣懷疑。可並沒有系統回懟的電子音。
凌無憂感受到周圍的寂靜，她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依然那麼溫溫柔柔，聽上去情緒穩定極了。
“沒有系統，是我。”
凌無憂一轉身，發現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站在面前。只是她的頭髮披散了下來，眉眼之間有一絲愉悅。
“無憂，你果然醒過來了。那麼我當初和它做的交易就便不是不作數。”
“林婉婉，你去哪兒了？”
凌無憂很清楚的分開剛才的夢境和此時的場景。
林婉婉眉眼彎彎，明明是一樣的面容，她看上去就讓人感覺到寧靜。而凌無憂太過鋒利和邪氣了。
“無憂，雖然換了一個世界，雖然這裡不如以前世界和平，我還是希望你能肆意的活下去。”
凌無憂皺眉：“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
“我要走了，不要相信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