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姨後槽牙都要磨碎了,但胳膊拗不過大腿,她不情不願地看著安安,“安安,你也聽見了,以後會有別人來照顧你,我這就收拾東西走了。”
一聽這話,安安忍不住又開始掉小珍珠,可剛才席徵並沒有答應她的請求,安安也不敢再要求把人留下來,只能緊緊拽著席徵的衣角。
明知道孫姨是想搏同情,可看到安安這副樣子,席徵還是忍不住有些煩躁,他正打算讓安安上樓休息,門口進來一個人影。
“出什麼事了?”
席柏陽一到家就看到安安在哭,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走近了才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他下意識地看向席徵,見對方臭著一張臉,瞬間又把目光轉到旁邊的孫姨身上。
“都怪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把安安帶了出去,結果差點把人弄丟了,先生怪我看管不力,要讓我走人。”
有了安安做例子,孫姨覺得席柏陽肯定也會偏袒自己,要是對方也幫自己求情,席徵或許會改變主意,她低頭抹著眼角,“太太昨兒個沒回來,你又要去上課,我一個人哪顧得過來。”
席柏陽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妹妹,這回他總不能偏袒桑妤了吧?
果然見他皺起眉頭,第一時間趕過去詢問安安,確定對方沒有大礙之後,才再次問道,“阿姨昨天晚上沒回來?”
孫姨:“是啊,早上我來的時候以為太太還沒起床,結果上樓一看,才發現被子根本沒人動過。”
“昨天晚上?阿姨是沒有回房間。”
席柏陽的話無疑佐證了孫姨的說法,席徵手指無意識地收緊,緊繃的下頜線也更加分明。
下一秒,少年清冽的嗓音彷彿夏日的溪流,“她睡在沙發上了。”
黑曜石般地眸子看向桑妤,似乎在跟對方確認。
桑妤彷彿就是在等他這句話,“昨天回來得太晚了,我就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宿,早上又出去得早了些,想不到讓孫姨誤會了。”
昨天那樣的情況,她實在不放心葉曉萍一個人待在醫院,只能打電話讓孫姨多待一段時間,等席徵到家了再回去。
本來桑妤是打算跟葉曉萍一起守著葉永昌的,但又想到席徵最近老是睡在工廠,心裡隱隱有些擔心,最後在葉曉萍的催促下,還是趕了回來。
到了發現席徵果然不在家,她第一時間去樓上看了兩個孩子,安安睡得早,倒是席柏陽還醒著,聽見有人開門,當即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在看到桑妤的那一刻,席柏陽懸著的心突然就放了下來,兩人只是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眼,什麼話也沒有說,卻莫名地鬆了口氣。
桑妤小心翼翼地關上門,一邊慶幸自己趕了回來,一邊躡手躡腳來到客廳,她實在累極了,一路上的擔心和不安,在躺到沙發上的那一刻便化為了烏有。
直到席柏陽起來晨跑,桑妤才拖著睏意簡單洗漱了一番,又急匆匆上醫院去了。
孫姨的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不對,你不是回孃家了嗎?”
“昨天在電話裡,你確實問我是不是要回孃家,可我好像沒有回答你吧?”
既然已經對她存了戒心,桑妤就不會隨便交代自己的行蹤,不然豈不是白白給人遞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