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正沉浸在對碧晶鐵的思索中，楊長海那熟悉的聲音冷不丁從身後傳來。
江山聞聲，連忙轉身望去。
只見楊長海表面上與往常無異，神色平靜。
可仔細一聽，他方才說話的語氣，竟少了平日裡那股子嚴肅刻板。
隱隱約約多了幾分溫和之意。
江山此前屢次立下戰功，都未曾從楊長海身上感受到這般態度。
這細微的變化，也引得鍛造房內其他鐵匠紛紛側目。
要知道，楊長海平日裡可是從不涉足這鍛造房的。
即便有關於兵器鑄造的事務，也都是派人傳喚倪虹前往他的議事廳。
可今日，他竟破天荒地親自前來。
這一幕，讓楊遠、王大牛等一眾鐵匠皆嘖嘖稱奇，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
“楊大人，您怎麼來了？”江山明知故問。
“呵呵，我來瞧瞧你打造的狼牙槍進展如何了。”楊長海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語氣輕鬆地說道。
“剛剛打造完畢。”江山如實回應。
楊長海走上前，接過江山遞來的狼牙槍，煞有介事地端詳起來。
裝模作樣地這裡摸摸、那裡看看，隨後伸出大拇指，滿臉讚歎道：“好，好啊！這鑄造工藝，堪稱一絕！”
江山微微抱拳，謙遜道：“楊大人謬讚了，屬下不過是盡力而為罷了。”
楊長海話鋒一轉，神色認真起來，說道：“本千戶深信，憑你的槍術天賦，日後定能獲得大帥的青睞。”
“多謝楊大人誇獎。”
江山心中暗自好笑。
這楊長海為了那夢寐以求的四品兵器，如今竟對自己這個小小的總旗這般阿諛奉承，還真是能屈能伸。
“哪裡是我誇讚你，實不相瞞，劉老方才在我面前，可是對你的鑄造技藝讚不絕口，誇了好半天呢。”
楊長海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引到鑄造方面，緊接著，他微微湊近江山，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江啊，你跟我說實話，以你的本事，還能鑄造出金骨融合度達到四成的兵體嗎？”
嘖，這都直接叫上“小江”了，可見其急切程度。
江山心中暗自思忖，故意沉吟片刻，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樣，隨後緩緩說道：
“之前那次能成功，確實是運氣使然。您想啊，我接觸鑄造才多久呀，實在是僥倖。”
聽聞此言，楊長海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失望之色，不過轉瞬即逝。
“不過嘛……”江山話鋒陡然一轉。
“不過什麼？”楊長海一聽有轉機，連忙急切地追問道，眼神中滿是期待。
“劉老還說，雖說我之前是妙手偶得，但既然有了第一次成功的先例，只要往後勤加練習，總歸還是有可能再次鑄造出那般兵體的。”
江山一臉誠懇的說道。
“那你可得好好練習！我這就跟趙胖子打聲招呼，往後你可以自行調配鑄造，和去訓練營練兵的時間，務必在鑄造上多下功夫。”
楊長海心中一陣狂喜。
“但是，屬下有個小小的困難……”江山眉頭微皺，故意擺出一副為難的神色。
“什麼困難？但說無妨！”楊長海胸脯一挺，大有一副不管江山提出什麼難題，他都能一手包辦、幫其解決的架勢。
“楊大人，您也清楚，我若想再次鑄造出那種金骨融合度四成的兵體，大量練習必不可少。”
江山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楊長海的反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道：
“可如今分給我手中的碧晶鐵實在有限，根本不夠支撐我長時間練習使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