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箭,弩手。”
江山低語。
楚離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三個弩手正靠在馬車旁閒聊,淬毒箭矢在腰間晃動。
她攥緊匕首,掌心全是冷汗。
弓弦發出細微的嗡鳴。
三支箭破空而出,幾乎在同一時間穿透三名弩手咽喉。
屍體倒地的聲響驚動了商隊,吳三猛地起身,卻只看見夜色中一抹冷光。
第二支箭已穿透他持刀的手腕,將其釘在木箱上。
“誰?!”
商隊亂作一團。
江山不慌不忙地抽出第四支箭,靈力在箭鏃凝聚成尖銳的鋒芒。
山坳裡的篝火轟然倒塌,火星濺落在屍體上。
吳三踹開釘住手腕的木箱,彎刀割斷箭矢,轉身就跑。
商隊眾人慌作一團,有人撞翻藥箱,有人丟下兵器,朝著不同方向四散奔逃。
江山將三支箭扣在弦上,弓身拉成滿月。
靈力順著弓弦注入箭鏃。
第一箭破空而出,正中左側逃竄的弩手後背。
那人向前撲倒,臉砸進碎石堆裡,再也沒起來。
楚離跟在江山右側,目光掃視四周。
她留意到江山的腳步始終保持穩定,每踏出一步都精準丈量距離。
弓弦每一次震顫,都伴隨著一聲悶哼或慘叫。
山風捲起血腥氣,將箭矢穿透皮肉的聲響傳得很遠。
“東邊!”楚離突然提醒。兩名鍛造師正舉著釘錘,試圖躲進灌木叢。
江山立刻轉向,箭矢擦著樹枝飛過,釘入其中一人肩胛骨。
那人踉蹌著摔倒,被同伴拖著繼續跑。
吳三帶著剩下的人往高處爬,想利用地形掩護。
但江山不慌不忙,跟著他們的移動調整角度。
當吳三剛翻過一塊巨石,一支箭擦著他耳邊飛過,削掉幾縷頭髮。
他嚇得趴在地上,再也不敢露頭。
商隊成員開始分散突圍。有人沿著溪流跑,有人鑽進密林。
江山不緊不慢地追著,每追一段距離就停下來觀察。
楚離則負責留意四周,防止有人繞到背後偷襲。
一個年輕的鍛造師躲在樹後,以為逃過了追擊。
他剛鬆了口氣,一支箭突然從樹幹另一側穿透過來,正中胸口。
他低頭看著胸前的箭鏃,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吳三帶著四人躲進一處山洞。江山在洞口三十步外停下,取出特殊箭矢。
箭尾綁著浸透油脂的布條,點燃後射進洞內。
火焰瞬間照亮洞穴,暴露出幾人的位置。
“出來!”
江山喊道,又搭上一支箭。
洞內無人回應。
他連續射出三支火箭,洞穴內傳來咳嗽聲和慌亂的腳步聲。
吳三第一個衝出來,卻迎面撞上一支箭,釘在左肩。
剩下四人見狀,立刻朝不同方向逃跑。
江山不慌不忙,依次瞄準。
每支箭都精準命中目標,不是膝蓋,就是肩膀。
受傷的人倒在地上哀嚎,卻再無力逃跑。
楚離看著滿地的屍體和傷員,心情複雜。
她從未見過如此精準的箭術,江山彷彿能預判每個人的行動軌跡。
那些在鍛造時對火焰的專注,此刻都化作了致命的力量。
當最後一名商隊成員倒下時,戰場上只剩下沉重的喘息聲。
吳三靠在石頭上,看著逐漸走近的兩人。
他的衣服被鮮血浸透,眼神裡充滿恐懼和不甘。
“為什麼...要趕盡殺絕...”他虛弱地問。
江山收起長弓,走到他面前:“是你們先背棄約定。”
他彎腰撿起掉落的獸皮地圖,“在這峽谷裡,規矩是強者定的。”
楚離看著遠處漸暗的天色,又看看滿地狼藉。
十九人的商隊,如今只剩下六人躺在地上。
夜風掠過,帶來遠處獨角虎洞穴的腥氣。
這一夜,註定會成為很多人的噩夢。
吳三染血的手指摳進石縫,與身旁五人對視。
六人突然暴起,朝六個方向狂奔。
碎石在腳下飛濺,有人撞斷灌木,有人踩進泥坑,喘息聲混著枝葉斷裂聲在山谷迴盪。
江山將三支箭拍上弓弦,弓身發出嗡鳴。
靈力順著紋路注入,箭頭泛起幽藍冷光。
左側逃竄的鍛造師剛攀上斜坡,箭矢穿透他後頸,整個人向前栽倒,額頭撞在尖銳岩石上。
“分頭追!”楚離朝右側奔去,靴底踢起枯葉。
江山卻紋絲不動,目光掃過分散的身影,鎖定中間三人。
他深吸一口氣,箭尾羽毛擦過臉頰,三支箭幾乎同時離弦。
最前方的弩手聽到破空聲,側身躲避。
箭矢擦著耳畔飛過,卻在半空中拐了個彎,精準釘入他肩胛骨。
另外兩人聽見慘叫回頭,第二支箭已穿透左邊那人膝蓋。
他跪倒在地,看著第三支箭穿透同伴咽喉。
吳三在荊棘叢中狂奔,手腕傷口不斷滲血。
他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猛地撲進灌木叢。
江山的箭擦著他後背飛過,削斷幾縷頭髮。
他顧不上疼痛,繼續朝山谷深處鑽,荊棘劃破臉頰也渾然不覺。
剩下兩人跑到溪流邊,彎腰捧水喝。
其中一人剛抬頭,箭矢貫穿他左眼。
另一人驚恐後退,卻被樹根絆倒。
江山踩著碎石走近,箭尖抵住他眉心:“以為你們能跑得掉?”
那人顫抖著指向包袱,裡面露出半截獨角虎的獨角。
江山收回箭,抬手將其射殺。
溪流水面泛起漣漪,倒映著天空漸暗的雲。
他望向楚離消失的方向,握緊長弓——還剩兩人,必須儘快解決。
吳三躲在山洞裡,聽見遠處傳來的慘叫聲。
他咬著牙撕下衣襟包紮傷口,手指碰到懷中的獸皮地圖。
外面傳來腳步聲,他屏住呼吸,卻聽見楚離的聲音:“出來吧,跑不掉的。”
山洞外,江山已架好箭。
山風掠過洞口,帶起細碎的沙礫。
江山額間浮現淡紫色紋路,雙眼泛起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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