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鬱白縮在角落,低垂著頭,扯壞的衣服下面,是一道道染血的鞭痕。
江清婉眼神複雜地抓著蘇鬱白的棉衣走過來,小心翼翼地給他披上。
看著因為自己的動作,碰到傷勢而微微顫抖的蘇鬱白,忍不住有些心疼。
直到這一刻,她完全相信了自己的小叔子是真的變了,變好了。
他沒有推卸、逃避責任,而是真的痛改前非了。
“蘇鬱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些錢。”蘇建國努力控制自己的語氣。
如果不是江清婉剛才強調了一句,錢的來路正當。
他現在一定會胡亂猜想起來。
蘇鬱白沉聲說道:“爹孃,這些是我去山上打獵,拿去黑市賣的錢。”
蘇建國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你什麼時候會打獵的?我怎麼不知道。”
蘇鬱白解釋道:“我小時候跟爺爺住的時候,爺爺教我的,讓我以後討生活。”
“後來我下山後,家裡有吃有喝的,我也不想再去山上吃苦,就沒告訴過你們。”
蘇建國眉頭稍鬆了一些,他爹當年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獵人,當年因為戰亂,他們把年幼的蘇鬱白送到山上住過幾年。
“那你是怎麼沾上賭的?我警告過你,你想混日子我不管,但是絕對不能走邪路。”
蘇鬱白滿臉愧疚:“爹孃,我知道錯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在碰賭了。”
江清婉也在一旁將蘇鬱白被上門逼債,到上山打獵的事情說了一邊,凡是自己瞭解的,事無鉅細。
著重把蘇鬱白這幾天的改變添油加醋地美化了一遍。
當秦素蘭聽到蘇鬱白竟然是打了兩頭野豬才換來的這些錢,整個人頓時慌了:“老兒子你瘋了?那可是野豬啊?你有沒有怎麼樣?”
一豬二虎三熊。
這是靠山吃飯的人基本常識。
就算是那些經驗豐富的老獵人,遇到這三個,也要退避三舍。
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這些猛獸的獠牙下。
蘇建國也是嘴唇微微顫抖。
蘇鬱白知道秦素蘭為什麼這麼慌張,輕聲安慰道:“娘,我沒事,真的沒事。”
他大哥去年就是為了給喜宴上添個葷腥,才冒險上山的,卻遇到了熊瞎子,這是二老心裡永遠的痛。
秦素蘭在蘇鬱白身上摸了摸,確定沒有缺胳膊少腿後,慌張的神色才有所緩解。
卻也看到了蘇鬱白身上滲血的猙獰鞭痕,轉頭淚眼模糊:“蘇建國,你看你把我老兒子打的,你好狠的心啊!”
“要是我兒子有什麼好歹的,我跟你沒完!”
蘇建國張了張嘴,轉過頭悶不做聲。
蘇鬱白搖了搖頭:“娘,我爹打得對,是我渾蛋,差點毀了咱們家。”
疼嗎?當然疼。
蘇建國是一點水分都沒摻。
可這是他應該受的。
因為兒時缺欠的陪伴,父母幾乎把所有的關愛都給了他,他卻以此為裹脅,驕縱任性,狂妄自大..
父母千辛萬苦地想要矯正他的性格,卻讓他越發反感,犯下一件件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