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曾氏的臉色頓時慘白起來,而曾武的那三個兒子的面色也相繼變得難看。
“哦?”白澤來了興致,“說來看看。”
“不瞞仙師,自從家中老人過世,夜裡總是聽聞……聽聞鬼語。”曾武說道,神色慌張,“起初小人以為是因為雙親去世,悲傷過度導致的。可後來家裡總有怪事發生,白日見鬼……小老兒一家惶恐,請了鎮外的算命先生看風水,那先生語焉不詳,只是說小老兒惹了不該惹的東西,勸我搬家。”
“小老兒沒法,只好請那算命先生看地,準備另建住所。可沒等屋子建好,我那可憐的次子不小心從屋頂上掉了下來,摔斷了手腳。”曾武說道,“總之諸事不順,還請仙師救小老兒於水火,小老兒全家便是為仙師做牛做馬也心甘情願!”
“且去看看。”白澤起身說道,招呼簡溪,“徒兒,隨為師去一趟曾家。”
“來了,師父!”簡溪聽見白澤叫她,趕忙從草屋裡竄出來,小跑到白澤身邊。
曾鷹、曾熊聽見簡溪管白澤叫師父,心裡更是百味浮沉。早知道那小黑炭是仙師弟子,仙師神通廣大,他們如何敢跑到這草屋“興師問罪”?
“隨為師出門一趟。”白澤笑道,摸了摸簡溪的腦袋,出門而去。
簡溪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趾高氣昂地走出柴門,經過曾家一眾人時,得意地哼了一聲,活像只打架鬥贏了的小公雞,神清氣爽。
曾武點頭哈腰地上前領路,還不忘回頭狠狠地瞪了他那兩個不成器的逆子一眼。
曾鷹和曾熊面面廝覷,跟在後面,一句話都不敢吭。
一行人很快來到曾家。
白澤站在曾家門前一看,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曾家鬼氣稀薄,儼然是有小鬼作亂,雖不成氣候,不敢行殺人之舉,可到底是有惡念。
常人自是看不出來,可但凡步入修行之道,此等惡氣,還是可以輕易察覺的。
只是白澤心裡奇怪,他既然能輕易看出,老秀才應該也能有所察覺。從曾武所說可以得知,曾家遇到這事已經有一年時間,為何老秀才沒有作為呢?
莫非老秀才覺得,曾家合該遭此劫難。
白澤看罷,對曾武說道:“曾家主,與你猜想一般,這曾家裡的確有鬼怪作亂。”
曾武一聽,臉色煞白道:“還請仙師救老小兒一家性命!小老兒必定為仙師立長生牌,日夜香火供奉!”
“曾家主,我這人向來有話直說。”白澤約摸已經猜到老秀才的用意,說道,“曾家有此劫難,全賴你家橫行鄉里,沾了惡果,自然會有惡報。”
“小老兒惶恐。”曾武說道,跪拜道,“今日起,小老兒一定悔過自新,為曾頭市鋪修道路,架橋通渠……不,就連曾頭市的名字也要改!還要煩請仙師賜字。”
白澤滿意道:“如此甚好。正所謂聖人移風化俗,這小鎮裡本就有大人物,何必我來賜字?曾家主狹隘了。”
曾武聞言心裡狐疑,猜測道:“莫非,是書堂先生?”
白澤但笑不語。
曾家一眾人相顧失色,盡皆駭然。
不曾想那落魄的老秀才竟然讓仙師稱之為“聖人”!?
“小老兒有眼無珠,慚愧,慚愧!”曾武說道,心想那逆子在書堂不好好讀書,竟然聲稱要把糞水潑在書堂先生的門牆上!
昨夜合該把那小畜生的兩條腿都打斷!打斷一條腿真算得上手下留情了。
可憐那曾豹不曾想,他的親生父親已經合計怎麼把他的另一條腿也給打折了,當真是自食因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