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眉頭一擰,看向那鬼靈,問道:“土地爺?”
那麻衣少年心裡詫異,莫非古籍記載的事情是真的,這世上真有土地山神?可轉念一想,那鬼靈說到“養料”,心裡頓時清明,猜測那李二口中的土地爺,多半是山裡修煉成精的妖邪。
“那李二,我且問你,你說的土地爺,長什麼模樣?”白澤說道。
鬼靈聞言,更是瑟縮,語氣遊移不定,說道:“回仙師的話,小的也不大清楚……有時土地爺藏在葫蘆裡說話,有時像條蛇,有時候是個小孩……土地爺變化多端,小的只是個不得入土的遊魂,不知土地爺究竟是什麼模樣,還請仙師恕罪……”
白澤一聽,心裡頓時來了興致,回頭對曾武說道:“既然李二說這都是那所謂的土地爺指使的,且問清原委,我自當親自走一趟,去看看那土地爺的底細。你與李二朋友一場,也可問一問他的屍骨落在何處,好讓他入土為安。”
“仙師寬宏大量,老小兒豈有不從之理。”曾武拜謝,流淚道,“如今也算了結了小老兒心中的夙願,不論如何,小老兒也一定要讓李二入土為安。”
畢竟當年李二是與他一起進山打獵的。
最後沒能走出大山,怎麼說都有他的責任。
那李二感激涕零,說出屍骨落處,然後如實交代,原來土地爺之所以要他來謀害曾家,是因為年前曾武雙親入土,動了土地爺的地盤。
那塊地本是土地爺得道前的“住所”,被曾家給挖了埋葬老人,土地爺心裡很是惱怒,是以指使李二前來報復曾家。
可李二念及舊情,一拖再拖,只是偶爾嚇唬他們,後來讓曾虎摔斷了腿,並沒有真的害了曾家人的性命。
白澤聽來,對曾武說道:“曾家主,在我看來,你的確要備一份大禮拜謝老先生。那土地爺多半是山裡修煉成精的妖怪,能馭使小鬼,多少是有些本事的。這小鎮若非老先生設館教書,養浩然之氣,恐怕山裡的那精怪早已來謀你一家的性命了。”
“仙師說的是,小老兒真是有眼無珠。”曾武慚愧道,“這麼多年來受書堂先生庇護而不知,真是羞煞我也。”
“老先生高風亮節,自然是不在乎。”白澤說道,“可你這些年若是造福鄉里,老先生也不至於坐看你家遭遇此劫。如今你應該明白其中深意,日後定要多行善事,教導子孫後輩多讀聖賢書。”
“小老兒銘記在心!”曾武說道,“定不負仙師教誨。”
白澤滿意道:“如此便好。”
白澤遲早要帶簡溪離開這裡,老秀才留在這小鎮多年,很有可能是在觀測他和簡溪之間的命緣。可簡溪一走,老秀才便失去了那份命緣。
境界到了那種地步的人一般都不會輕易讓因果沾身,與其將照顧簡夫人的希望寄託在老秀才那裡,不如教化曾家眾人,有他們庇護,至少在簡溪走後,簡夫人不至於受人欺負。
白澤看向那鬼靈,問清那土地爺所在位置,解下腰間佩劍,對簡溪說道:“徒兒,想不想跟為師走一趟?”
“好啊!”簡溪高興道,已經猜到白澤要在她面前施展神通。孩子的好奇心總能壓住心裡的恐懼,自然是想見一見世面的。
白澤手掐劍訣,墨玉猛然放大,懸停在曾家庭院裡。
“哇,師父真厲害!”簡溪看見那未出鞘的靈劍變大,拍手叫好,圓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
白澤牽起簡溪的小手,騰躍而起,站在劍上,說道:“站穩了。”
說罷,御劍飛上天空,直奔伏牛山深處而去。
天空中傳來小姑娘又是興奮又是害怕的叫聲。
目睹這一幕的曾家眾人和那鬼靈李二,都跪了下去,對著白澤離開的方向頓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