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聞言,脊背冷汗直流,硬著頭皮問道:“敢問仙子,那要如何承受聖果藥力?”
那女子想了想,說道:“也許用來泡酒是個不錯的選擇。當然,酒缸要大,特別大才行。”
“多謝仙子指點迷津。”白澤禮道。
“呵呵,不必言謝。”女子說道,“左右這果實生長千年,也沒人吃,與其爛在樹上,自然是有機緣者拿了去更好。”
這話一說,白澤立馬不淡定了。
其中深意,細思極恐。
白澤剛要說些什麼,那女子輕輕笑了一聲,“你便是聖尊相中的人?也難怪,的確有天人之相。不過你也不能怪他要殺你,他的腦子有點問題,而你的苦海天象,恰好大約讓他偶然想起了不太高興的往事。”
說罷,不等白澤發問,女子又道:“也是奇怪,他枯坐在山上一百多年了,上一次醒來,還是聖尊到訪的時候。我看你的天象並沒有怎麼開發,約摸還不會運用那股力量,他竟然也能察覺到異樣。果然是同類會相互吸引嘛……”
那女子的一番話,讓白澤震驚得不知如何言語。
少年何等聰明,立刻猜到女子所說的聖尊極有可能是他在靈山遇到的大蛇。
而且眼前的女子,有極大的可能,是崑崙秘境的原住人!
白澤心裡有無數個問題想要追問,可話到嘴邊,千迴百轉,只剩一句:“敢問仙子,這世上,可有真仙?”
那女子一時間愣住,似笑非笑地說道:“你想知道?”
“想!”白澤斬釘截鐵。
“我可以告訴你。”那女子說道。“可你知道了,就要付出代價。這世界的秘密,如若知曉,便永遠也出不去了。你還想知道答案嗎?”
“永遠困在崑崙秘境?”白澤愕然。
“便如我和他一樣。”那女子指向枯坐在聖樹之下的男人。
白澤沉默不語。
“看來你已經告訴我你的決定了。”那女子說道,“九州世界雖然經歷了【那件事】,可到底不至於對真相一無所知。我覺得如果你真想得知一切的終極,可以選擇親自走到路的盡頭。到時候,一切你想知道的答案,自然會紛至沓來。”
“晚輩知曉了。”白澤語氣沉重。
“沒時間了。”那女子看向東方,“龍吟震懾寰宇的時候,便是秘境關閉之時。七座石山上的聖藥,你和這小姑娘已得其二,餘下的,看來是機緣未至。”
“敢問仙子,你說的龍吟……”白澤追問道,“這世上,可還有真龍?”
“或許你會親眼目睹真龍出海。”那女子意味深長地看著白澤,“我且送你們離開此地,不要停留,找到秘境鑰匙,立刻離開。否則龍吟一起,所有人都會被丟進時空亂流,能不能活下來,就看運氣了。”
白澤還要再說什麼,那女子輕輕一揮,兩人的身影已經在山頂消失,遠遁而去。
那女子在山頂駐足良久。
“出來吧。”她忽然說道。
“你倒是捨得,竟然將真龍氣運也送了出去。”白衣男子從虛空中遁出,說道,“一千多年了,這方世界被九州修士褫奪,氣運已經所剩無幾。如今真龍氣運遁走,你不怕這方天地直接陸沉九州?”
“又當如何?”那女子反問道,“不僅是真龍氣運,爛陀寺裡的佛龕,也要遁出,去往九州。”
“那個小和尚?”白衣男子說道,“我可不覺得那小和尚能支配佛龕裡的東西。反倒是那個小姑娘挺有意思。我已經不知多少年沒有見過鮫人族了,想當年,還曾有位可愛的鮫人族姑娘,送我一滴淚,可惜早已被我弄丟了。”
“莫不是情債?”那女子笑道。
白衣男子笑而不語。
“不管怎樣,我已經厭倦了。”那女子說道,“回去也罷,陸沉九州也罷,我不在乎。”
“玉嬋,帝君認主的事情,你應該知曉吧。”白衣男子說道,“你究竟有何打算?”
“他的事情,我何曾插過手?”玉嬋輕聲道,“當初他要離開神山,費盡心思。可他哪裡知道,他真的要走,我又豈會執著?”
說罷,看向那枯坐在聖樹下的男人。
“或許你把希望賭在那少年身上,是對的。”良久,玉嬋說道,“不論是真龍氣運,還是那佛龕,都與那少年有千絲萬縷的因果。”
“可這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白衣男子說道,“總歸,九州大抵要有一場浩劫降臨。真龍氣運,或將讓真龍重見天日……”
“或許吧。”玉嬋說道,看了白衣男子一眼,“我該走了。”
說罷,投身鏡湖,化作無暇圓月,揹負太陽神輝,遠遁神山而去。
白衣男子駐足觀望,直到月影在鏡湖裡徹底消散。
……